自己这位岳母,竟然懂得利用水军,裹挟民意,制造舆论,做事滴水不漏,眼光独到,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徐良。看来,聪明人做事,都是心狠手辣,懂得借势。
赵竑这个蠢货,这么好的资源都没用上,活该被换掉。
“殿前司都虞候冯树,我和他侥幸认识。此人嗜赌如命,负债累累。殿下不妨可以一试。”
周平沉思片刻,轻声说了出来。
关扑就是赌博,宋代关扑盛行,但是根据大宋律法,赌博是违法行为。《宋刑统》规定:诸博戏财物者各杖一百,赃重者各依己分,准盗论。只要抓住赌博的,打一百杀威棒。如果赌资巨大,按盗窃罪从重处罚。
但是法外有恩,每年元旦(春节)、寒食、冬至等节日,大宋朝廷会开放赌禁三天。至于元夕佳节,虽然不是法定放赌日,但赌博之风从元旦蔓延过来,也就没人管了。
周平的话,让赵竑心头一阵潮动。
“大哥,这个冯树,和夏震的关系怎么样?”
夏震是殿前司指挥使,俗称“殿帅”,掌握皇宫禁军。此人是史弥远的忠实盟友,开禧年矫诏诛杀朝廷重臣韩佗胄,就是这二人加上一个杨皇后的手笔。
“夏震很看重冯树,要不然也不会30多岁就提拔他为殿前司都虞侯。冯树又贪又狠,野心勃勃,这些事情,你这个皇子不知道吗?”
周平说完,不满地看了一眼赵竑。
小主,
整天弹琴玩女人,一点正事都不干。
“贪婪就好,野心勃勃更好!”
赵竑微微一沉吟,心里有了打算。
“大哥,冯树这个人,你私下里注意着,不要打草惊蛇,到时候或者有大用。”
殿前司都虞候,位仅在指挥使指挥副使之下,掌握不少禁军班直,绝对有大用。
“我们只能敲敲边鼓,大事还得你自己做!记住,第一步就是太子之位。只要成为大宋储君,不管史弥远想怎样,都是难上加难!”
周平一本正经,提醒起了自己的大舅子。
“岳母、大哥,有你们帮衬,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赵竑点点头,诚恳地说道。
这一趟来周府,可谓是收获颇丰。
“殿下,秀娘有了身子,你还不打算把她带回去吗?”
周高氏看着赵竑,眼神里有一丝不满。
这家伙,不会是串个亲戚,就又光棍一条,自己回去逍遥快活了吧?
“秀娘还不能回去。”
赵竑面色平和,徐徐说出了“卧底”的原因。
这两个人已经是自己同一个战壕亲密的战友,没有必要再瞒他们。
赵竑说完,站了起来,肃拜一礼。
“岳母、大哥,此事还请保密,以免打草惊蛇,让史弥远起了猜疑。多谢厚情,赵竑来日必有重报!”
“殿下,你我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周高氏跟着站了起来,还了一礼。
“殿下,趁着这几天你府上没人,我们准备了些东西,让周大给你送过去。很多地方,你都需要打点,千万不要舍不得花钱!”
丈母娘的话,让赵竑一阵尴尬。
这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
“殿下,做事就要花费,如果钱不够,你尽管开口就是。你先去和秀娘告别,走的时候从后门出去。”
周平一本正经地叮嘱起了赵竑。
这一刻,他真把赵竑当成了自己人。
见过周秀娘,来到后院,周平和赵竑已经是勾肩搭背,犹如多年挚友。
“赵竑,实话实说,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
“大哥,只要我有出头的一日,绝不会负你!”
“赵竑,说定了!我周平这一辈子能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全在你的身上了!”
“大哥,苟富贵,勿相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珍重!”
“殿下,珍重!”
赵竑和周平依依不舍,拱手告别。
“这个赵竑,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周高氏看着赵竑离去的背影,幽幽说了出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强推他上位!终于有事做了!”
周平脸色泛红,全身似乎充满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