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用人头发做地毯,朱祁镇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个功夫。
剪头发只是开始。接下来,剃头匠们拿起锋利的刮刀,轻柔而熟练地在这些人的头皮上游走起来。
每一次刮刀与头皮的接触都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听起来非常的解压。
几个呼吸之间,原本还长着长长头发的脑袋,一下子变得光秃秃的,如同刚刚打磨过的铜镜一般锃光瓦亮。
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除了天生秃头或者出家为僧之人外,剃光头简直就是一件超乎想象的事情。
毕竟,自古以来,几乎所有人都是蓄发的,头发不仅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承载着许多文化和传统的意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可相比粗暴的守卫、雪亮的钢刀,区区头发,哪怕受之父母,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这些街溜子,相当的油滑乖巧,丝毫没有士人那种气节。
没过多久,就已经有数十人之多被强行剃光了头发,然后如同驱赶牲畜一般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区域。
众人定睛一看,面前赫然出现一排排大半个人高的巨大水泥池子。
池中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原来这池水乃是从附近的河流引来的活水,宛如那文人墨客所喜爱的曲水流觞之景,巧妙地将一个个池子相互串联起来。
不用说,这也是安南苦力的杰作。
“都给老子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赶紧滚到水里去!”
士兵们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地大声呵斥道。
那些街溜子们先是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但在看到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刀鞘即将砸落,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裤扣子,争先恐后地纵身跳入了水池之中。
“水池边上放有肥皂,那可是用皂角、羊油等精心制成的好东西,每个人只有半刻钟的时间,给老子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士兵们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一边动作迅速地将他们刚刚脱下来的破旧衣物堆积在一起,随后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火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那些衣物烧成灰烬。
“哎呀呀,我的衣服啊!”
有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声。
“那可是我亲娘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衣服啊,上面虽然只打了区区十五个补丁而已,但也是饱含着她老人家对我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