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兄,你先将姑娘抱回去,孤唤人来医治。”
“多谢太子殿下!”虞怀舒赶紧抱起她。
等我醒来,已经是几日后了。她们说我不慎迷了路,体力不支昏倒在路边,幸被太子所救,送回了章府。
我触上隐隐作痛的脸,那日的景象还在我脑中回放。
流言四起,我闭门不出,信件一封接一封来,我小心地翻看,却不敢回信。
听闻虞怀舒考中了状元,许多贵女争抢着要嫁给他。
捏着信纸的手颤抖着,我望向镜中那张脸,伤疤将美丽分割,泪痕未干。
敲门声突然传来,我慌乱地擦干眼泪,理了理衣裙。
“珠柏,是我啊!”是虞怀舒的声音,我渴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
我犹豫着,敲门声远去,我垂着头打开门,门外只有透着凉意的风。
合上门,凉意散去。一双手带着熟悉的香味,拢了拢我披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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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这般凉,怎么穿这样单薄?”我转身扑入他的怀中,温暖如春。
他摸着我被风吹乱的发,像是安抚我。
屋里燃着些熏香,温暖柔和地散去秋日的寂寞。
脸上的伤痕斑驳,他珍重地抚上我的脸,我颤抖地抓住他的衣角。
“疼不疼?”他看着我,药膏轻轻渗进每一寸破损的痛楚。
“婚期我已经商量好了,定在立春那天!”虞怀舒看着我,眼里映着我泛红的脸。
“此后我们只有春日盛景,情如春意浓!”
窗外的秋风吹来了一阵雨,叶在空中翻滚又晃悠悠落了地。
雪落了一夜,冬天竟如此寒冷。我数了数日子,还有三日便是立春了。
枝上的红梅迟迟不开,拢作一团,在雪里犯困。
兴许是快要成婚了,她们也难得放了我几日。
白昼太短,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我脱下外衣,准备入眠。
可烛火在窗纸上跳动几下,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的心忽的一疼,不安席卷我的全身,我害怕地想要喊人。
一双手紧紧捂住我的嘴,我用力挣扎,脸上的伤口又重新落了血。
“章小姐,思来想去,我还是想要你!听闻你要成婚的消息我真是难以入眠啊!”林语岩咬在她颤抖的耳垂上,犹如毒蛇舔舐。
我终究还是被他带到了一处荒野,林语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亮的吓人!
林语岩从未觉得如此愉悦,他想要得到的从来不会失手。
一夜的雨将雪都融进了泥泞中,淹没了所谓的清白。
红梅绽放,失了雪的无暇,添了血的气息。
当虞怀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将仅剩一口气的章珠柏抱起,匆忙奔向医馆。
众人发现章珠柏失踪了,寻着杂乱的脚印,发现泥地里的血和衣裙碎片。
后来虞怀舒抱着伤痕累累的章珠柏进医馆被人瞧见,于是传言章珠柏婚前与人纠缠不清,声名尽毁。
我只是看着手臂,那枚被剜去的朱砂。
章家人轮流质问我,我只是空空地等着。
“文嫣将你生成了这副模样,枉费这几年我们让你抄的女戒,让我们章家蒙羞!”章老夫人指着我,恨不得将我咬碎了。
终于等来了虞怀舒,他将我拢在怀中,看着我额上的伤疤红了眼眶。
“状元郎何必再这样呢?那么多好姑娘不要,非要娶这个……”
“够了!为何所有人都指责珠柏,这件事怎么会是她一个弱女子的错!”
“您真是好大方,明明是她自己深夜还去……”
我望向他,他抚上我的头发让我安心,却更让我感觉一种难言的心痛。
他反驳了所有人,我却害怕我给他带来灾祸。
在我的沉默里,他接受了我想静一静的念头。
在门合上的瞬间,虞怀舒猛地回头,章珠柏消失在他的眼前,被关在门后。
明明只是隔了一扇门,却像两个世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