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词!”她从这场过于真实的梦中惊醒,额上密密麻麻的汗被擦拭。
“你兴许是太累了,夜里竟开始发烧说胡话……”
池雨时递给她一碗清水,白雪词才感到喉中烧灼般的疼痛。
她一点点咽下水,才感觉昏沉的梦从她的身上剥落,成为阳光下飞舞的尘埃,不安埋进了一处角落,等待日后破土而出。
那场大雨好像从未降临,一切都被抹除得干干净净,可存在世人心中的雨,好像从未停过。
白雪词坐起来的时候手还捂着膝盖,兴许是夜里太过湿冷再加上那个梦的缘故,膝盖隐隐作痛。
池雨时在离开前还看了看那半片残帘,又熬过了一场风雨。风雨何时才能压断他的脊梁呢?
走出这座诡异的小城,好像那些破碎的记忆都消融了。
沿着一条林间小径往前走,小溪灵活地穿梭着,桃花吹落香雪,荆桃也默默晕开皎洁。
春的气息越发浓厚,而两人也终于到了都城。
二
“陛下,这是考生单子,请过目……”女官跪在地上,恭敬地将托盘高举过头顶。
女帝慵懒地撩开那玉冠上遮挡视线的珠串,将托盘上的册子轻轻翻开。
女子科考也不多,也不过四五个人。这年头供得起女子读书的人又有多少呢,大多还是草草识些字就仓促嫁人了。
“白雪词、谢清禾、惠疏敏、景椿、章珠白……”女帝念过这些名字,看了一眼初试的得分。
后几页是画像,女帝倒是认真了起来。
“真是好年华呢!想当初……”女帝拂过那些脸,好像拂过了已经逝去的那些涟漪。
“罢了,退下吧。”女帝沉默了许久,让女官退下了。
“这才情倒是惊艳,可惜了……”女帝抚上白雪词的画像,“白雪单薄却偏要词做风骨,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住呢?”
茶盏搁置在一边,香气与殿内的熏香纠缠不清。以卵击石真是不自量力,茶凉了散尽了最后的不甘,那香雾依旧不紧不慢地侵袭每一寸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