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博松了口气,送他们下楼,迟夏却又忽然问他:“孙先生,走之前我还是想问你一下,在你心里,你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孙向博喃喃念叨:“自尊心太强,钻牛角尖,执拗,刻薄……”
他停了停:“很擅长冷暴力,不光对我,对孩子,对亲戚,甚至对学生和学生家长,我记得有一次,学生家长为了提高孩子的学习成绩,先后找了她很多次,她每次都是一句话……”
“什么话?”骆寻问。
“你这个做父母的都帮不了他,我能帮得上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家孩子不争气,我没办法。”
三个人走到别墅门口,孙向博把两人送了出去。
迟夏又问了一句:“孙先生,你对梁如清还有感情吗?”
孙向博愣了一下,笑容苦涩不已:“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妈妈,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毫无感情吧。”
迟夏摇了摇头:“不。”
“什么?”孙向博问。
“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你对梁如清的称呼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梁老师。”
孙向博莫名其妙:“这……有问题吗?”
“你们感情很好的时候,你叫她什么?”迟夏问。
“我……我一直这么叫她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孙向博心里很清楚,在他们感情最热烈的那些年里,他从不叫她梁老师。
迟夏看出他眼里的情绪,什么都没说,只是轻笑一声:“骆队,我们走吧。”
走出了一段路,骆寻问迟夏:“你觉得孙向博这个人的嫌疑有多大?”
“表面上来看,孙向博有很强烈的动机杀害梁如清,但整个过程中他都坚信梁如清是他杀而非自杀,并且希望警方尽快调查,包括我们跟他的交谈,他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其实对自己都不利,反而让我降低了对他的怀疑。”
迟夏说完,顿了顿,又说:“除非……”
“除非他足够自信,并且试图挑衅警方?”骆寻说。
迟夏点了点头,看到对面走来一对母女,小姑娘骑着小自行车,她拉了骆寻一把,目光在这对母女身上一扫而过。
“Sara,你小心点!”女人慈爱而又关切地说了女儿一句。
小姑娘也就四五岁的年纪,奶声奶气地回答她:“妈妈,我很会骑自行车的!”
直到他们路过骆寻和迟夏,迟夏依旧抓着骆寻的胳膊,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这对母女。
“怎么了?”
骆寻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正打算从她手里抽出来,迟夏就又拉着他往前走。
他们跟上了刚才那对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