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是个一表非凡的老人,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慈和良善,仿佛执教多年终于退休的老教授,又像孙儿绕膝,乐享天伦之乐的寻常家翁。
是一张极具迷惑性的,看似慈爱的脸。
在他下首,池潇坐在蒲团之上。
她这两天换了风格,妆容清淡,穿着也简单,一副素净的样子,动作算得上行云流水。
瞿白进来的时候,她刚煮好第一泡茶。
一杯,双手递给了上首的男人,另一杯,放在了与他同等的对面。
那是只有瞿白才能坐的位子。
瞿白进来,面庞冷峻,目光直直看向池潇,他走过去停下,指了指池潇:“你过来。”
老K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但笑不语。
池潇抬头,目光询问着看了过去,脸上隐隐透出一股不情愿。
老K却只看着瞿白:“去吧,老三在叫你。”
池潇暗自吞了一口气,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都有点慢。
只是刚走出沙发范围,瞿白手上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拳头立马带着杀机就朝她打了过来。
池潇猝不及防,只是出于身体本能往后一退。
“瞿白,你疯了吗!”她喊了一声,却不得不去化解瞿白的进攻:“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池潇怎么都没想到,瞿白会当着老K的面对自己动手。
“谁疯了?”
看在她受伤的份上,瞿白出招只用了一只手,却也步步紧逼:“知道网上的舆论发展成什么样了吗,知道警方那边出动了多少人手吗,知道因为你的莽撞,我们断了几条线吗?”
“你去余吉是做什么的,你当我心里没数吗?屠国林和屠国安是否身份互换你都不确定,不确定的事情你就去打草惊蛇,这样你还不算,你明知骆寻和迟夏是什么人,你还要去挑衅他们!”
瞿白毫不留情卸了她一条胳膊:“暗杀一次不成,你还要弄第二次,如果那场爆炸中骆寻和迟夏死了任何一个,你想过后果吗!”
他一脚踢下去,池潇单膝跪地:“池潇,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种猖狂的性子,还没到可以正式宣战的时候,三番两次挑衅我,试探我,我步步退让,处处容忍,这不是你为所欲为的资本!”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池潇终于被他激怒,抽出腰间的刀子扔出去,也丝毫不顾及任何情分:“瞿白,我是冲动了点,但你跑去余吉,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蠢货,我替你去擦屁股,你以为呢!”瞿白躲开她的刀子,但依旧有两只擦到了瞿白的胳膊。
直到这个时候,老k才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他转身看过去,池潇和瞿白都在看着他。
女人愤然不甘,男人平静无波。
他笑了笑,掏出一把枪,枪头对向他们:“打完了?”
池潇脸上一惊,她意识到这个男人生气了,她辛辛苦苦哄了两天,这会儿他不认了。
瞿白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垂着脑袋,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掌心和胳膊上的伤疤也随之暴露了出来。
他甚至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嘲讽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