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翠第一次知道,鬼是没有眼泪的,哪怕她的眼眶酸涩,但她依旧没有眼泪。
许翠颓丧地垂下了脑袋,闷闷的开口,不知是说给傅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们约好初七的晚上一起走,不知道二狗在哪个角落听到了,他告诉了我娘。”说话间,许翠伸手指向张柳拿木棍的柴房,“我娘把我关在里面,不给吃,不给喝,我只能卖乖假装痛改前非才逃出来。”
林晚林看了一眼柴房,木门因岁月已残缺了几块木板,屋内的木棍随意铺散在地上,屋内的尘灰更是不必细看就能看得真切。
这样的屋子,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住。
林晚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心中还记挂着红白煞的真相,将视线转回张柳的身上问道:“是谁提出的殉情。”
“是我们。”
张柳和许翠异口同声地回了话,随后相视一眼道:“是我们一起说的。”
张柳看着许翠,抬手似是想像方才那样拍拍她的肩头,但触及到许翠的目光时还是垂下了手,苦涩道:“那次逃跑失败后,我快要被自己给逼疯了…”
那时的张柳脑袋里像是住了两个人,一个人叫嚣着恨意,想要一走了之抛下许翠当作报复,另一个却在说着爱意,他爱许翠,许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许甘和王秀的错误不该由他的翠儿来承担。
“我真的快把我自己逼疯了。”
“所以我想着,能在最爱翠儿的时候和她一起死掉,也很好。”
“既然村子里的人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死在村口,既叶落归根,也不怕村里人再分开我们。”
易轻朝闻言轻轻吸了一口气,朝着许翠与张柳点了点头,示意已知晓缘由,随后开口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知道许淞看到你们殉情了吗。”虽然是反问,可易轻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