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抖着手便想要把东西要回去,江照莹往后退了一步,拦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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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大家不一样,我不怕这些东西,潘夫人,您快回吧。”
潘夫人怔怔地看着她腕上的镯子,眼底的复杂一时间翻腾不已。
事实上。
她知道。
柳相是故意把这个镯子送给她的。
因为。
这只镯子是当年文二老爷送给她的信物,订情信物,柳相明面如和煦春风,但实际上是想试探她对当年的事情还有没有芥蒂。
她之所以把这个镯子送给江照莹,也是想告诉柳相,她并不在乎这个东西。
总不能。
总不能因为多少年前的事情害到她的儿子和女儿的前程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
潘夫人有些慌乱的点头,走了几步,她又忍不住转身问江照莹。
“你……你和文家熟悉吗?”
江照莹静静地站着,听着她提起文家,看着她眼底升起来的丝丝内疚与希翼,轻轻点头。
“自然是熟悉的,江府和文府当年是挨着的。”
“原来是这样。”
潘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点头,虽然极力地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平常一些,可底的红意还是窜了出来。
“他们死得很冤,文府到现在都不得安宁,我一会想去乱葬岗的西边祭拜文家。”
这话明显把潘夫人吓了一跳,脸色苍白间,潘夫人慌乱地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看着马车缓缓离开。
江照莹这下也更加确定,这位潘夫人一定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如今为了儿子和女儿的前程,她也必定会听柳相的话,不会多说什么,也不敢多做什么。
回到江府后。
江照莹便让舒云去准备拜祭用的东西,因着文府死的人多,所以要准备的东西也特别的多,待到他们大箱小箱地搬往西山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天气阴沉沉的,时不时地刮着凉风。
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上时不时从高处有石子滚落下来,看着眼前的蜿蜒小路,司南蹙眉。
“好像有人来过。”
“上去看看。”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嬷嬷们准备的,也是她们上山拜祭,平时每年在春季过后就会过来把道路修整一次。
快步上山,到了山顶,迎着凉风,江照莹微微一怔。
这座山顶几乎被铲平了,密密麻麻的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是坟头。
最初的时候全都是被扔到这里的,后来被江监正一夜之间全都安排下葬,这些年江监正一直在想办法替文家度化冤魂,但他们的冤气实在是太重,根本不愿意度化。
一直到三年前。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片突然间安静了。
好像。
好像是许知砚帮着上山度化过之后,这儿就安静了。
“二师兄?”
看到许知砚正在擦拭许伯伯的墓碑,江照莹倒也没有什么惊讶,他知道父亲托付过许知砚平日里对这儿多有照应。
“莹儿。”
许知砚手里的巾子应声落地,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慌乱,起了身他走到江照莹的身边。
“你有心了。”
见她带了那么多的东西上山,许知砚眸底五味杂陈。
他每次都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带些东西,生怕被别人发觉起疑。
“我应该做的。”
江照莹转身走到文二老爷的墓前,将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轻声道。
“二叔,你还记得这个镯子吗?”
许知砚几步跨到江照莹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的镯子,眼底戾意闪过。
“这是潘夫人送给我的,她说是柳老夫人送给她的,这是文家的东西,上面有你的字,是你的东西,如今我把它还给您,好吗?”
“柳老夫人为什么要把这个镯子给她?”
柳府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偏要送一个这样的旧镯子?
江照莹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对文二老爷还有没有反应而已,如果她淡忘了,无所谓了那便罢了,若是还有情,柳府肯定会有动作,他不会允许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被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