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王崇古却是面脸愁云。
皇帝让他回京,只说有事要交给他做,可没明说让他干什么,直到今晚皇帝说明,他才明白,皇帝这次又要拿他当枪使了。
尤其是临走前,皇帝问他的一个问题:王崇古,你是想做孤臣还是权臣?
皇帝这个问题问的让他有些忐忑,还有些兴奋。
如果在今晚之前,他王崇古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这几年,他毫无读书人的节操疯狂跪舔皇帝,像疯狗一样,只要皇帝看谁不顺眼,他就咬谁,这才换来了如今的步步高升。
可今晚,皇帝让他明日朝会出头请奏取消天下僧官,且还要没收天下寺庙财产,这事太大了,也太得罪人了。
他本就是个传统的读书人,从心底讲皇帝想动那帮和尚,他是不同意的。
一是僧官制度是大明开国后太祖皇帝亲自定下的,若是骤然取消,必然引起朝野上下震动,骂声一片;二者佛教在民间很多地方有着堪比皇权的影响力,动了佛寺,百姓怎么看朝廷,怎么看皇帝,怎么看他王崇古?
“皇上,您可是害苦了臣啊!”王崇古哭丧着脸,自言自语道。
“谁又害苦了你啊。”一声柔媚的声音随着房门打开,传了进来。
“夫人来了。”王崇古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哼,刚回来,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家里,就一头扎进了书房,你这官当的,真够可以的。”夫人刘氏埋怨道。
“夫人哪里话,为夫这不是忙吗?”王崇古起身,一把揽住刘氏柔软的腰肢,上下摩挲着,惹得刘氏一阵心神荡漾,浑身酥软无力。
“就你忙,这大明朝当官的多如牛毛,我怎么不见别人忙的半年都不回家?”刘氏身子绵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嘴上却是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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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王崇古笑了笑,将刘氏扶到凳子前坐下,叹了口气道:“要么说你们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啊不懂这为官之道。”
“我是不懂什么为官之道,可我知道你若是再不管管你那好儿子,你们王家恐怕就要断子绝孙了。”刘氏道。
“怎么回事?那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了?”一提到他这个嫡子,王崇古就头疼不已。
这么多年,王崇古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嫡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自从他五岁启蒙开始,王崇古便请名师悉心教导,书倒是读的不错,十五岁时已经考取了秀才,正准备发奋读书更上一层楼时,却不幸遇到了朱祁镇取消读书人特权,紧接着又开始强力推行教育改革。
这让王崇古的这个儿子备受打击,从此书房里再也没了儿子朗朗读书声,倒是青楼楚馆里多了个挥金如土的浪荡公子。
王崇古不是没想过想利用自己教化部尚书的身份暗中给儿子谋个官身,可马愉那老家伙自从接手了吏部后,简直是油盐不进,王崇古明里暗里暗示了多次,可吏部上下没一个人敢为他办的,这可把他气的不轻。
同时他也怕皇帝知道此事,将他好不容易舔来的官职给一撸到底,所以也就将此事暂时搁下了。
后来王崇古见儿子确实没了上进之心,又觉得亏欠儿子,也就任由他了。
“腾儿已经半月不回家了,我这几日派人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儿子居然住进了真觉寺里。每日和那帮和尚诵经礼佛,还穿着僧衣到处化缘呢。哎呦,你说你们王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刘氏越说越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