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手中的佛珠一顿,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王崇古,王崇古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端起茶盏,避开了了尘的目光。
了尘双手合十,道:“救一而害一,于理不然,尸畀王割碎自己喂了鹰隼,实乃救一存一,乃佛家大道,人之大善,也是儒学之根本也。”
王崇古笑了笑道:“尸畀王和撒垂王子的舍身救难,的确令人敬佩,甚至有些悲壮。有一个问题,还想请教一下师父。”
了尘又是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
“鸽子是生命,鹰隼也是,尸畀王自己不也是生命吗?”王崇古道。
了尘闭上双眼,佛珠再次撵动,微微点了点头,渐渐的面有悲色道:“阿弥陀佛。施主可知善恶本有人相、我相、众生相。从众生处说是以贪制贪、以幻制幻的善巧,虽不灭败坏下流,却无碍抚慰灵魂的慈悲。贫僧自幼出家,一生吃斋礼佛,对皇室、百姓,上苍,不曾有半点异心,始终心怀敬畏,今真觉寺劫数难逃,皆由贫僧一人承担,还望王施主能以慈悲为怀,放过我寺中僧众。”
王崇古喝干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大笑而去。
当夜,真觉寺大火,火焰冲天,映红了半个南城,传承了百余年的皇家古寺就这样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据逃出来的僧人说,了尘大师当天遣散了所有僧人后,和几个不愿走的高僧一起跳进大火,自焚圆寂了。
而三天后,王崇古在出门前,被一个下沙弥拦住了去路,小沙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王崇古。
王崇古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首诗:“悟道言天命,修行取真经。一悲一喜一枯荣,必是前生注定。袈裟本清净,红尘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钟,痴人说梦一场空。”
看完信,王崇古只觉嗓子眼发痒,一股甜味从嗓子涌出,在管家的惊呼中,王崇古喷血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