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又指着桌上布包里的银子对着穆先说道:「你拿这些钱再去一趟登丰号,把杯子赎回来吧。留神不要碰坏了。」
穆先收起布包:「是。」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膳厅里就只剩下饭桌上的三个人,还有图舍儿他们,顿时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
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晔突然说道:「你怎么笃定他一定会拿了杯子出去当?万一他就铁了心要把东西丢掉呢?」
商如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我也是在赌。」
「赌?」
「若是那天身边的人手够用,自然就派人出去跟着他,当
场抓包拿个现行。可人手不够,就只能赌。其实,如果东西是平白不见的,那还可能是他偷拿,可东西的失窃是在有没有入账上,那么事情就只可能在长菀和贵叔两个人身上。我故意关了后门和偏门,只让茶房的人外出,只让他们走侧门,就是给了一条路,逼着他们处理杯子。」
「然后呢?」
「然后,贵叔心里害怕,一定会通过这条线尽快处理这个杯子。」
宇文晔道:「我还是那句话,万一胡华一定要把东西丢掉呢?」
商如意道:「东西不是他偷的,他却去办收尾的事,显然是有人许以重利,可想而知,这人是个贪财的人,那贪财的人,怎么可能放着一笔巨利而不动心呢。」
宇文晔道:「你是说,那个杯子?」
商如意点点头:「我故意提了那个杯子随便找一个当铺就能当几十两银子,他听了,岂有不动心的。哪怕处理杯子的不是胡华,但我那话说出去,杯子在谁的手上,他一定是能懂的。」
「……嗯。」
「然后,我又多赏了他一吊钱。」
「这又是何意?」
「一个人若没尝过好东西,好东西就诱惑不了他,非得让他尝到甜头,他才舍不得毁掉值钱的东西。他从我这里,又从托他办事的人那里得了那么多钱,非但不会满足,只会更欲壑难填——这是贪心的人的天性。」
「……」
「这样一来,我就笃定,他一定会找个地方去当掉那只越窑杯。」
「……」
宇文晔看着她,沉默不语。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对面有烛火在摇曳的关系,他的眼中,光芒闪烁。.
冷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