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朱祁钰冷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畏手畏脚了,“怕是皇兄也是这么想的。”
“好胆!”孙氏暴怒,“朱祁钰你敢谤君。”
“我只是说了事实,”朱祁钰道,“我不想亡了祖宗的江山,至于皇位…今日之太子,明日依旧是太子。”
张辅出班,恭声道:“立新君势在必行,试想一下,若战场厮杀间,鞑靼祭出大明皇帝,我大明军如何自处?”
“附议,”王直出班,“太后,不立新君皇上定会被鞑靼当挡箭牌用,而一旦皇上成了太上皇,没有实权之下,鞑靼反而不能,亦不敢以此要挟大明。”
孙氏冷笑:“本宫何时说不立新君了?”
“太子太过年幼,望太后以大局为重。”于谦沉声道。
“少拿这些大道理压本宫。”孙氏冷哼道,“真以为皇上不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杨洪出班,瓮声道:“太后,士兵在前方卖命,要是做主的是两岁的孩……皇帝,那哪还有军心士气,将士们战力必定下滑严重,甚至会出现逃兵,一旦有人做了逃兵,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臣附议。”张辅拱手道:“敢问太后,两岁的皇帝如何让将士们心安?”
孙氏色厉内荏:“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臣等不敢。”于谦语气诚挚:“太后,太子是皇上的亲子,若鞑靼挟持皇上杀来,将士们面对的可就是天子生父;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敢尽力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这时,群臣才意识到,其中竟还有这么一层复杂关系。
是啊,当着儿子打老子,搁谁也不敢实心用命啊。
打不好有罪,打好了还是有罪,这仗还怎么打?
一时间,跟于谦不对付的大多官员都沉默了,这的确是个问题。
孙氏面色接连变幻,阴晴不定。
却在这时,翰林侍讲学士徐程出班道,“臣以为,鞑靼挟大势而来,不可力敌,大明主力在外,实不宜开战。”
张辅冷哼:“问题是人家要开战!”
“国公此言差矣。”徐程微笑道,“他们可以开战,但我们可以不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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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疑惑,孙氏也看向徐程。
享受着所有人的瞩目,徐程有些飘飘然,清了清嗓子,道:“南直隶六部齐全,也是大明发家的地方,臣的建议是——南迁!”
“刷——!”
群臣哗然。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提这么个建议。
该说不说,南迁的确很有市场,自迁都北.京后,群臣闹南迁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里富庶繁华、气候宜人,也是大多数官员的老家。
迁回南直隶,油水也会更大,可谓是好处多多,这建议符合绝大数人的利益。
要知道,就连于谦也是南方人。
徐程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暗暗得意:出头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正欲长篇大论,于谦倏地厉喝:“宋朝的靖康之变不会发生在大明身上,敌人还没打过来呢,就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