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立了什么功,为何会升职……
只知道今日能稀里糊涂的升职,明日就可能稀里糊涂的贬官,甚至……大祸临头。
庙堂凶险,进京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他没想到竟凶险至斯。
来京师不过数月,就从百户升为了千户,此等晋升速度……让他心慌。
明明只是照本宣科,按部就班,也没办什么大案……
“陆大人,下官实在惶恐!”沈炼一脸严肃,“下官愚钝,恳请陆大人指点一二。”
“服了你了……”陆炳对沈炼观感极好,也不想吓着他了,只得道,“从你穿上这身飞鱼服时,就注定了不凡。”
“为何陆大人如此栽培下官?”
陆炳怪异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是本官栽培?”
“难道不是……”沈炼一怔,沉默下来。
陆炳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话说回来,本官也挺欣赏你的,我知道,文官出身的你,心理上对锦衣卫有些排斥,这我能理解。不过啊,等你在京师待久了,你就会逐渐明白,厂卫没你想的那般坏,京中大员也没你想的那般好。”
言罢,陆炳径直往镇抚司衙门走,背对着驻足原地的沈炼,道:
“不必去衙门了,回去跟家人庆贺庆贺吧。”
沈炼无声点了点头,目送陆炳走远,又驻足良久,才挪动步子。
走的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连家屯的路……
大门虚掩着,门锁是坏的,倒不用再跳院墙了。
‘铛铛铛……’
“本官沈炼……”
话未说完,一道无奈的嗓音响起:“进来吧。”
沈炼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缓步走进小院儿。
却见李青、黄掌印正在吃喝,不由又是一呆。
“黄公公,你怎么还……”
“这又不是你家,咱家走不走,关你屁事。”黄锦翻了翻小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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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拱手道,“下官有事请教李青。”
黄锦看向李青。
李青微微颔首:“过来坐吧。”
沈炼不再客套,上前坐下,开门见山:“敢问,永青侯的李青,何意?”
“你猜?”
黄锦恶趣味道,“往离谱了猜。”
沈炼:“……”
“难道……阁下是永青侯的后人?”
这够离谱了,哪有子孙和祖宗同名的道理?
黄锦啜了口酒,啧啧道:“有那味儿了,不过,还不够离谱。”
沈炼苦笑摇头:“真猜不出来了。”
“你为何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李青不解。
沈炼叹息:“稀里糊涂的被锦衣卫抓走,稀里糊涂的被无罪释放,稀里糊涂的进京做了锦衣卫,稀里糊涂的升了官……我不想一直稀里糊涂下去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真想知道?”
“嗯。”
“真要告诉他吗?”黄锦提醒,“三思再行啊。”
“瞒不了太久了。”李青摇头示意无妨,朝沈炼道,“永青侯的李青,意思是……李青等于永青侯。”
“你是说……你是永青侯?”
“嗯。”
沈炼皱眉道:“据我所知,永青侯还健在呢,难道爵位还能提前传承?退一步说,即便可以,按照规矩,接任永青侯爵位的当是永青侯长子,而你……你当是孙子辈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