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这次同行而来的汲仁和郭昌,这两个人倒是真的用心负责。
二人几乎除了睡觉拉屎,剩下的时间全都蹲在决口的堤坝上,又或是现场督促运送堵塞决口的物资,一刻都没有闲着。
短短半个月下来,两人都已经被晒的像块黑炭。
原本就身形消瘦的汲仁变得更瘦,身形健硕的郭昌也浑身上下透着疲惫,有时走路都在打摆子。
甚至就连东郡郡守陈虢和濮阳令章谅也时常能够做到过家门而不入。
为此随行的太子冼马郭振还曾特意劝谏:
“殿下,治水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若办成了说不定可以名垂千古,殿下也应做些表率,否则日后恐怕遭人攻讦。”
郭振这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把话说的含蓄了,其实心里早已恨不能直接揪着刘据的脖子冲他怒吼:
“你他娘的到底懂不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就算不想吃苦,也好歹也做做表面文章吧,到时候别人都成了治水功臣,你就等着被百姓戳脊梁骨吧你!”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自打遣散门客时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行事风格变化巨大……
难道之前的仁恕温谨都是装出来的,现在已经不想装了?
对此刘据表面上不放在心上,实则将所有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看来我真没选错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可以确定,将“治河三策”交给汲仁和郭昌,助他们立下这不世之功,绝对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配得上这样的奖赏。
而陈虢与章谅虽然圆滑了些,尤其是陈虢,但二人也是能干实事的官员……
正当刘据在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郭昌兴奋的声音:“殿下,此前派出去勘察的斥候回来了!”
“郭大夫快请进来!”
刘据瞬间来了精神,立刻起身跑过去亲自为郭昌开门,将其请进来了眼巴巴的问道:“怎么样,结果如何?”
“殿下请看!”
郭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一块拼接缝合在一起的羊皮在刘据面前展开,难掩心中的激动:
“正如殿下此前所言,斥候沿馆陶以北、临清以南、清河东、景县以南、以及东光县以西等地仔细勘察,果真发现一条可以连成一线的低洼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