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
感受到这些乡民的目光,以田勇为首的一众家主们也逐渐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觉。
尤其是田勇。
此刻他的背心已经渗出冷汗,心底冰凉一片。
在这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刘据居然一上来就翻出了爷爷辈的旧账,将他按在道德洼地里无法抬头。
最重要的是,这事他还不能争辩,必须避重就轻。
否则若是一不小心将当今天子牵扯进来,就算刘据今日将因为毁堤淹田而覆灭,天子也还是要请算一下那笔陈年旧账。
到了那时,田氏只能一并陪葬。
这无疑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太子疯了,可他田勇还没疯。
他不能接招,也不敢接招!
“田家主,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是打算继续抗拒国策,还是退下去做好分内的事?”
刘据冷笑一声,最终目光冰冷的看向田勇。
时至此刻,田勇怎会还不明白大势已去,不得不选择了妥协:“草民不敢抗拒国策,不过草民会将此事上书天子,恳请天子圣裁。”
“那还不速速退下,难道在等我将你也绑了?”
刘据冷声哼道。
“草民告退。”
田勇只得站起身来,看了其他的家主一眼,而后一甩满是泥浆的袖子,转身向堤下走去。
其他的家主见状自是更不敢多说什么,纷纷起身告退。
如此一来,原本那些已经动摇的乡民此刻再也没有了主心骨,有些不想惹事的待这些家主离开之后,也默默散了去。
还有一些想看热闹的虽还留在这里,却也没有了阻止刘据毁堤淹田的决心与齐心。
看到这一幕,常融早已陷入了沉默,迟迟说不出话来。
如此呆立了半晌,他才看向身后的随从,声音有些干涩的道:“你帮我仔细分辨一下,此人真是太子本尊?”
“千真万确,就算常公与卑职可能认错,太子冼马郭振总不可能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了吧?”
随从指了指始终立于刘据身后的郭振。
常融这才留意到了郭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