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几日。
“苏文,诏狱那边还没有消息?”
正在逗弄宫犬的刘彻不知为何忽然失去了兴趣,蹙起眉头不耐的瞅向一旁的苏文。
“回陛下的话,尚未传来消息。”
苏文小心翼翼的答道。
他心里很清楚刘彻问的是什么消息。
无非就是刘据的告罪奏疏呗。
前几日他已经奉命前去私下知会了廷尉正监赵禹,告诉他倘若太子有呈递奏疏的意思,一定要立即提供便利条件,还需以最快的速度送进宫来,不得有误。
至于奏疏中的内容。
则着重警告赵禹任何人不得查看,看过的人狗命不保。
苏文此刻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彻现在是什么意思,因此也在暗自替这对冤家父子心焦:
“太子殿下,你究竟还在熬什么,倒是赶紧写个奏疏呈上来啊!”
“这回你都不用在奏疏里赔罪,哪怕写个像以前那样能将陛下气的掀桌子的奏疏呢,这件事自此也就算过去了,那大赦天下的诏书陛下也就顺势下了。”
“难道天子与你置气,伱还指望天子先去找你说话不成?”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真要急死个人!”
“……”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滚!”
刘彻忽然又踹了面前那条正在进食的代马犬一脚。
代马犬吃痛“哼唧”了一声,立时不敢再吃一口,惊惧的往后躲了几步,又赶忙摇着尾巴走上前来伏在刘彻脚边,不敢直视刘彻的狗眼里尽显乞怜之态。
“……”
苏文看在眼中,也不动声色的将身子伏的更低。
如此沉默了许久。
“苏文,朕今日无论如何都必须看见那逆子从诏狱递上来的奏疏,你去给朕想办法!”
“……诺。”
……
苏文断然不敢忤逆刘彻。
但刘据这个太子殿下就是好相与的么?
苏文直到现在想起刘据之前那“掏心窝子”的交心之言来,都忍不住要打开好几个激灵,手脚冰凉上一个时辰。
尤其是近日发生的事,更教他不敢小瞧刘据的脾性。
毁堤淹田、封禅朝议、出使南越……
虽然这些事最终都使得刘彻激动的合不拢腿,但刘据在行事过程中的所作所为,也当真是在像拿刀刮鱼鳞一样去刮刘彻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