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此刻桑弘羊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刘据究竟在说什么……
这可是商议国家大事的早朝!
“殿下此前未在早朝上复过命,可能不知该如何向陛下禀报。”
“就是快了,父皇。”
他们非常确定,盐铁衙门的相关事务他们早已安排的天衣无缝,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否则桑弘羊早就查出来了,又怎能等到现在?
可是这个月刘据究竟做了什么呢?
你这“快了”是怎么个事?
刘据刚才这番话其实是攻心计吧。
想着这些,二人不自觉的瞄了身旁的桑弘羊一样。
“……”
就是想扰乱我们的心神,逼我们主动露出破绽吧?
不待刘彻做出反应,大将军卫青终于按捺不住,连忙为刘据开脱的同时,顺便对刘据进行了一番引导,
“可否请殿下详细说说,这盐铁官营的改革之事究竟推行了哪些举措,如今大司农的盐铁衙门出现了哪些改变。”
“!!!”
最近若说大司农内谁与刘据走的最近,自然非桑弘羊莫属。
却听刘彻也是冷笑了一声,沉声道:
“朕对你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兴趣,你就直白的告诉朕,盐铁官营改革之事何时能见成效!”
“快了。”
“……”
“父皇,真的快了。”
“朕再给你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朕还未见成效,此事便不用你来办了!”
……
半个月后,博望苑。
“杜廷尉史,这些日子辛苦的了。”
看着最近陆续送来的已经堆成了小山的简牍,还有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的杜周,刘据笑着给予了一个口头鼓励,
“待此事办成之后,你就是我大汉的大功臣,上疏时我会着重在我父皇那里提及你的辛劳与功绩,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殿下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
杜周连忙施礼拜谢,不过临了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只是下官始终不解,殿下命下官率人暗中清查这些盐铁官员的田产和宅邸,究竟有何目的,可否请殿下不吝赐教?”
最开始的时候,刘据命他去查的是那些盐官铁官的财产。
可惜这年头财产大多是可以轻易藏匿的实物,又没有大数据账户联网,就连刘彻想向商贾收税,都只能采用“告缗”那种的极端手段,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出来。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
刘据不得不改变了策略,转而命杜周去查那些盐官铁官的田产和宅邸情况。
重点查的是这些人现在的田产宅邸情况,和为官之前的田产宅邸情况。
这玩意儿可就好查多了。
因为这个时代土地和宅邸的买卖或修建是有地券凭证的,这凭证通常使用石板刻制而成,上面会写清楚买卖或修建的时间,买卖双方的身份姓名,并且在各地官府、三老或亭长的见证下以立碑的形式埋在田产边界或宅邸旁边,避免今后出现纠纷。
因此只要派人去查看这些地券凭证,就可以很轻易查出那些盐官铁官近些年的田产和宅邸变化情况。
只是杜周始终不明白,查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既然是廷尉史,杜周自然对汉律了解颇深,依照大汉现行的律法,这些信息并不能当做贪墨的确切证据,恐怕依旧无法名正言顺的将那些盐官铁官绳之以法。
“当然是为了肃清盐铁官营之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