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未必全然领会了“网络君子六艺”的精髓,但这话已经具备了“赢”的精髓,等于给刘据之前的所有表现定了性,直接施展斩杀终结技。
随着他起了这个头。
其余的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亦是纷纷起身,对刘据施礼道:
“我等也甘拜下风,先行告退!”
既然吵架吵不过,又不想自降身份对喷,那就直接掀桌子吧!
反正这件事没辩论出一个结果来,刘据的“恶名”便依旧存在,依旧难堵悠悠众口,最终受到影响的又不是他们,着急的也不是他们。
“这……”
赵周和石庆见状暗叫不好。
虽然天子并未对这场朝议限定时间,也并未要求必须当场辩论出一个结果来,但如果仅开始这么一会就直接散场,他们作为这场朝议的主持也是有责任的,不好向上面交代。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跑到大殿门口拦住意欲离去的众人,苦苦相劝道: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朝议本就是各持己见,难免有些言语上的冲突,此议关乎国家大事,万不可意气用事……”
说着话的同时,两人还在想要不要临时改变一下朝议的辩论方式。
就改成每人限定时间各说各的,由刘据和这些酸儒轮番表述各自的观点,不要再采用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
如此就算依旧存在冲突,也没有那么直接。
这样朝议好歹还能够进行的下去了。
“赵丞相、石大夫,不是我等不通情理,实在是……”
一众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倒也很给赵周和石庆面子,纷纷停下脚步向二人倒起了苦水。
很显然,他们并非是真想离去,只是想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来钳制刘据,逼迫刘据做出妥协和退让。
结果正说着话的时候。
却听大殿中又响起了刘据那玩世不恭的声音:
“诸位别着急走呀,朝议结束之后还有宴席,未央宫的菜肴你们应该从未品尝过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吃两口再走岂不是亏了?”
身为一个挂逼,刘据则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后果和影响。
他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反正绝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接受这些人的批判,这委屈谁爱受谁受去,宝宝不受。
“?!”
一众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闻声愤然回头。
只见刘据非但是声音玩世不恭,就连脸上的气人表情也与预想中一样,那模样就像是在对他们说:
“嗟,来食!”
“赵丞相,石大夫,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众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顿时气的浑身发抖,捶胸顿足,甚至有人竟还扯着嗓子哭丧一般的嚎起来,
“苍天啊,厚土啊!”
“如此乖张暴戾之人如何能够继承大统,秦有胡亥二世而亡,我大汉万万不可效仿亡秦,逆天而行啊。”
“国家不幸啊!汉祚不幸啊!万民不幸啊!”
“……”
自古以来,哭就是下至儒生和贤良文学,上至王公士大夫的保留节目。
这种保留节目通常是作为死谏的后招使用,虽不说是无往而不利,但有时也能发挥奇效。
一时间宣室殿内哀鸿一片。
他们这哭的姿态还很别致,刘据在后世的时候,只在农村的一些出殡仪式上见过,而且通常只出现在妇女身上。
说白了就是那么往地上一瘫坐,双手毫无规律的胡乱挥舞摆动起来,流不流眼泪不重要,声音一定要够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