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就算这回证明了他的清白,剩下的那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今后还会依附他、支持他么?
这不是自断根基,四处树敌么?
再者说来,这可是陛下送的人情。
苏文又小声说道:
“既然知道,殿下就快去吧,陛下正在等着殿下呢。”
刘据微微点头,转身便绕过屏障向后殿走去。
一众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见状更加焦急,若是刘据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走了,那他们的“弃市”岂不是就板上钉钉了?
“那这朝议……”
“我等怎敢有异议?”
倘若他没能劝下刘据,拂了刘彻的脸面,刘彻肯定会不高兴,说不定会怪他办事不利。
“若做不到,必罪加一等!”
难!
老奴真是太难了……
而就在刘据绕过屏障进入后殿。
虽然过程中总是有些教人看不懂的操作,但事后再通过结果去梳理。
“这個老奴!”
听到这些声音,刘据方才意识到,他居然被苏文给算计了。
不过此刻已经到了刘彻面前,他又不能不理刘彻,再折返回去让苏文把刚才的话咽回去……尤其刘彻此刻还是一副始料未及的神态,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在刘彻的脚边,还有一个破碎的茶盏,倾泻在地的茶水也并未干涸。
不难看出,刘彻根本就毫无准备,因此也根本不可能是在等着见他。
这个苏文现在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连刘彻都一起算计了进来!
这可是矫制啊!
刘彻若是与他计较,一句话就能让他狗头落地,说不定还是腰斩,这个老奴难道不怕么?
心中诅咒着苏文,刘据还是不得不躬身施了一礼:
“见过父皇。”
“谁叫你进来的,宣室后殿你这逆子也敢闯?”
刘彻依旧瞪着眼睛,冷声训斥。
“父皇恕罪,儿臣方才听到后殿传来响动,恐怕油灯打翻走水,因此进来查看,实在不知父皇也在此处。”
心里骂归骂,刘据倒并未直接把苏文给卖了。
这个老奴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还算是有些用处,起码关键时刻能够化身为“苏六”,传递一些重要的信息。
而且刚才他对那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说的话,也的确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反倒的确像是在为自己考虑。
只不过这个老奴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刘据现在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法理根基,也不想卖这些酸儒人情拉拢他们,他就想来个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省的今后再遇上这种麻烦事,浪费精力和脑力。
反正有“穿越福报”的漏洞在,他的太子之位永远都不会动摇,不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有那个精力和脑力,还不如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呵,你怕是听到响动,早就猜到朕在这里了吧?”
刘彻横了他一眼,倒也并未继续追究,
“朕只是想看看你近日是否有了长进,就你方才的朝议上的表现而言,朕很失望。”
“你虽巧舌如簧,令那些酸儒无从下口,但全都是无用之功,终归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这场朝议也就失去了意义。”
“好好学学朕是如何做的,如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刘据闻言心念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