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确定刘彻和刘据在这件事上达成了统一意见,并且再次明确表示赦免这群人之前,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他们离去的,否则恐怕事后担责。
一听这话,一众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好不容易才放下去的心,也是立刻又揪了起来:
“这……赵丞相,这又是何故?”
“方才苏侍郎不是已经转达太子的意思,决定赦免我等了么?”
“此事该不会又有变动了吧?”
“太子身为储君,应该不会轻易食言吧……”
“……”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们虽然从未坐过过山车,此刻也深刻体会到了过山车的刺激,心脏已经隐隐有些承受不住。
“难道真是陛下又反悔了?”
赵周与石庆的决定,倒也给苏文提了個醒。
“你真当朕不会么”,这话总得有个前置语境,有可能针对的是赦免这些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的事情,亦有可能针对的是其他的事情。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谁也不知道刘彻究竟是因何说出这句话来的。
因此赵周与石庆如此决定倒也没什么错,反正就算要赦免这群酸儒,也不怕多耽误一会,反倒是放了他们恐怕坏事。
只是……
苏文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进去搞清楚刘彻究竟是为何事发怒,尽力为天子分忧,可他又真心不敢,要是进入的不是时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那必然也是死罪。
这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
……
后殿。
“……”
刘彻目眦欲裂,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更是因愤怒布满了血丝,只能听到一声声沉重的喘息。
“……”
刘据虽垂首而立,但也没有丝毫认输服软的意思,沉默便是他的态度。
身为一个挂逼,他坚信只要他保持忤逆,事情就一定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这门婚事的主动权就可以回到自己手中,而不是害人害己的开盲盒。
至于这种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他倒无意改变。
屁股决定脑袋,他也知道“三纲五常”是封建王朝统治的根基与法理。
而他身为大汉储君,未来还会是大汉天子,今后也得依靠“三纲五常”维持自己的统治和地位,擅自推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因此他现在只是为了自己而抗争,与他人无关,也没多么宏大的理想。
然后。
正殿那边就传来了赵周和石庆的声音:
“诸位暂请留步,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宣室殿!”
听到这个声音,刘彻方才意识到自己又因刘据这个逆子失了态,并且还被正殿内的苏文、赵周、石庆、以及那干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听了个一清二楚。
非但如此,这些人可能还都产生了误会,不知心中有了怎么样的想法。
若只是苏文。
刘彻或许还不会太过在意,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
或者就算再加上赵周和石庆两人,他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毕竟这两个人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心中有数。
何况仅凭刚才那一句话,也没人知道后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群太学儒生和贤良文学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