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逆子如此蹬鼻子上脸,刘彻非但没有将其废掉,却还对他的婚事这般上心,甚至纵容他到这种程度……
舔犊情深?!
卫子夫脑中浮现出这四个大字!
除了这四个字,卫子夫想不出还有其他的答案。
她确定肯定以及一定,除了刘据之外,世间绝没有任何一人在刘彻这里得到过如此待遇,包括她在内。
所以。
这一定是因为刘彻对这个逆子有着异于常人的宠爱,对这個逆子寄予了得天独厚的厚望,因此才会对他的行为如此纵容,对他的婚事如此上心……
想到这里。
卫子夫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的同时,又忽然开始心疼起了刘彻。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个男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是说一不二的皇帝,是杀伐果断的雄主,是令人敬畏的王者。
但他的心中终究也还有柔软的一隅。
而这不为人知的一隅,单单留给了一人——就是这个不知进退的逆子!
可是这个逆子……
卫子夫看着刘据此刻那张满不在乎、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的脸,不由替刘彻感到不值,替刘彻感到委屈,内心生出了些许愧疚:
“君子,你受委屈了,是妾身管教无方,竟养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逆子!”
“妾身愧对君子的信任,妾身没当好母后的职责,妾身不配母仪天下……”
“妾身这就亡羊补牢!”
“……”
迎着卫子夫的目光,刘据渐渐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心中正疑惑之际,却听卫子夫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据儿,你过来。”
“母后……”
刘据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卫子夫现在的状态像极了他后世的母亲准备动手时的前摇,也像极了卫子夫对小时候的前主施以惩戒时的前摇。
“为母叫你过来!”
卫子夫面色更冷,回身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侍女用来打扫椒房殿的拂子,见叫不动刘据,干脆一步步向他走来。
“母后,我都这么大了,这样不好吧?”
刘据又连退了好几步。
“母亲教训儿子,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不好!”
卫子夫步步逼近。
“母后,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刘据眼疾脚快,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向椒房殿外快步跑去。
“你还敢跑,给为母站住,这便是为母教给你的孝道?”
卫子夫见状怎肯放过他,也是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刘据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回道:
“孔夫子曰过: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若儿臣此刻不跑,被母后打出个好歹来,便会陷母后于不义,儿臣不得不跑!”
“强词夺理,拂子不过是小杖,为母保证不打死你便是!”
“母后别再追了,儿臣如今好歹也是太子,被人看见恐怕有失身份!”
“那便教天下人好好看看,为母是如何管教不孝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