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兵马严阵以待要钱,各郡都尉征发卒役练兵要钱,本就经历了一场大旱的百姓还要被强制征发,负担也会更重。
于是。
“父皇!”
不待刘彻将命令说法,刘据已经站了起来将其打断,回过身去施了一礼道,
“儿臣以为此异象并非兵灾,其实是天灾,若父皇将此事当做兵灾去应对,那才会令其真正演化为兵灾。”
又来了……
殿内百官见状又自觉的低下了头。
倒不是说刘据不能在朝堂上发表不同的意见,只是你好歹等陛下把话说完再提出异议,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
刘彻闻言也是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不过他倒并未立刻对刘据的话作出置评,而是目光一凝,看向了此前提出这个征兆的太史令司马谈。
司马谈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尤其接受不了旁人质疑自己的专业,当即涨红了脸上前争道:
“殿下,下官方才所言皆出自周天子书,绝无半句虚言,若殿下不信,下官可以当众取来古籍给殿下查看,证明此等灾异经常的确是天下再起兵灾的征兆!”
“太史令不必激动,我并非不相信你。”
刘据也不反驳,只是笑着说道,
“其实你我所言之事殊途同归,且听我分析一二。”
说完刘据又面向刘彻施了一礼,道:
“父皇,可否允许我先向相关官员询问一个问题?”
“嗯。”
见这回刘据倒是懂事许多,没有擅自逾越,又想到陈阿娇的恶毒诅咒,刘彻看他也顺眼了一些,微微颔首。
“谢过父皇。”
刘据随即回过身去面对百官大声问道,
“谁能告诉我,今年是否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旱,各地农户的粮食收成又是如何?”
大农丞桑弘羊随即与一名农监丞一同起身站了出来,躬身对刘据道:
“回殿下的话,今年关中地区的确是大旱之年,四月至九月之间,拢共只下了一场小雨,关东诸郡的雨水也不充足。”
“因此关中地区的农户,尤其是三辅之地,粮食收成恐怕至少减少七成。”
“关东诸郡的粮食收成只怕也有一些地方将减少一半。”
“这便是了。”
刘据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说道,
“大旱,所以水源减少。”
“正所谓万物有灵,青蛙与虾蟆依水而生,与人一样为了活下去自会寻找水源,若水源不足亦会互相争斗抢夺,故而出现如此灾异景象。”
“而这场大旱,也使得农户收成锐减,许多百姓难以为继。”
“百姓也想活下去,若粮食不足挨了饥饿,便难免倚强凌弱,互相争斗,若是活不下去,自起兵灾。”
“在我看来,这是一样的道理。”
“因此我才说此异象并非兵灾,而是天灾,是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