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顺势为二人引荐了一番。
赵过瞬间对卫伉刮目相看,眼睛都随之睁大了一些:
“你就是卫伉,那个违抗父命不去边疆从军,还抗旨不尊被天子扒了侯爵的逆子?”
“这件事连你都知道?”
卫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的这件事的确不小,不过传播范围其实十分有限,也就在朝堂之间的重要官员之间传播了一阵子。
毕竟卫青也是個要脸的人,他这虎父却生了个犬子实在不好听。
自然会尽量阻止这件事传播下去,这点能量大司马大将军肯定还是有的。
“虽说不是闻名遐迩,但也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赵过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表现出了空前的表达欲,
“卫兄有所不知,家父每每训斥我时,便定会拿卫兄的事迹来作反例,还常说什么你们卫氏有卫大将军的功劳保底,因此你虽胡作非为,但终归不至于影响卫家,而我们赵家就不同了,我若是做了你这样的忤逆之事,恐怕我们赵家……”
说到这里,赵过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猛然停顿下来,重新低下头对刘据与卫伉施礼致歉:
“殿下恕罪,卫长公子恕罪,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的确是有点多……”
饶是卫伉心态再好,此刻心中也有些郁闷。
他此前虽是有些缺乏斗志,也可以忍受卫青和家中长辈如何质评,但也从没想过成为家家户户的反面例子,这多少有点伤害自尊。
而这潜藏于内心之中的自尊,才是支撑他如今忽然支棱起来的动力。
“不必在意,我表哥可是风一般的男子,怎会那般脆弱?”
刘据见状只得出来打了个圆场,跳过这一话题,直奔此行的主题道,
“听闻赵公子对农家之事有着异于常人的兴趣与研究,不知如今研究到了什么程度,取得了怎样的成果?”
“此事殿下又是从何处得知?”
赵过再次面露诧异之色。
这些事就连他父亲赵周都不知道,而他平时也鲜少与长安的公子们厮混,不应该传扬出去才对。
还有这片田地和这个小农庄,也是他用自己的私房钱秘密购买。
其中除了自己用来进行实验的十来亩地之外,剩下的田地则都给租给了十几户与赵家无关的佃农,平日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小农庄和田地就由这些佃户看护。
甚至为了不被父亲发现,他在这些佃户面前用的还是化名,根本不应该有人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还是素昧蒙面的刘据和卫伉……
刘据与卫伉则只是相视一笑,继续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皇近日欲行兴农之举。”
“我已经在朝堂之上举荐了你,若你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正可借此机会大力推行,造福国家百姓。”
“若你的研究正处于突破阶段,亦可借此机会得到大力扶持,今后非但不用再躲着赵丞相,可以正大光明的践行你心中的理想,说不定我也能从中给你提一些不成熟的建议。”
“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好事?”
“这……”
赵过闻言愣在原地,硬是反应了十几秒钟,又使劲眨了几下眼,用力掏了掏耳朵之后,方才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和幻听。
然而下一刻。
他的嘴却忽然瘪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抽动着,眼中也随即蒙上了一层水雾,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殿下,此话当真?”
“殿下该不会是来戏耍在下的吧?”
“殿下在朝堂上举荐在下时……家父……家父应该也在场吧?”
“家父说了什么,是否有那么一刻为在下感到骄傲,是否承认在下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而非不学无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