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表哥不要冲动,注意言辞文明。”
刘据却在这时候拦住了公孙敬声,笑着说道,
“不要忘了,咱们这回是来杀人诛心的,又不是来骂街的,需讲究一个以德服人。”
“杀人……还要诛心?”
贯长卿那张已经布满老年斑的脸皱了起来,王定则下意识的望向了贯长卿,难掩眼底的恐慌,很显然这两個人亦有主次之分。
“二位勿怪,事已至此,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我今日为何来此。”
刘据找了个地方坐下,笑呵呵的道,
“至于你们针对我的原因,我也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你们若是愿意再与我聊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也不介意再听听,权当做查缺补漏了。”
“殿下恕罪,老朽从未针对殿下,实在不知殿下在说些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贯长卿闻言却也是笑了起来,用他那特有的漏风声音道。
他自信刺杀的事,刘据绝对不可能找到相关的任何证据,更不要说确凿的证据。
而郭玄子和福星贵人的事,撑死了也就是一个欺君,就算承认了也没关系,反正对于他这个岁数的人来说,这种罪名根本就不可能重罚,就算天子也只能网开一面,最后不了了之。
“我就知道二位会是这样的态度,否则你们早在几日之前就该派人去找我了。”
刘据也不着急,只是继续笑着道,
“其实二位要是敢作敢当,甘心为自己的目标和信仰赴死,而不是对那些因此事被牵扯进来的人视而不见,我心中或许还对二位怀有那么一丝敬佩,没准儿给你们留个全尸。”
“二位如此麻木不仁,为了保全自己那黄土已经埋到了鼻孔的性命,却罔顾他人性命,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只令我感到恶心与憎恨。”
“如今看到你们的嘴脸,真让我为我那个孙儿河间王感到不值。”
“他们一家自曾祖起,便将你二人奉为上宾,给伱们最高的俸禄,向朝廷举荐你们,为你们谋求官职,贯长卿,据我所知,你这国相之职也还是我那孙儿继位之后上书为你求来的吧,王定,你这个史丞也是我那孙儿亲自任命的吧?”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被我关押起来,年纪轻轻便将以参与刺杀太子的罪名‘畏罪自尽’,亏他自幼便将你们二人视作楷模与少傅,对你二人言听计从,你们却始终躲在这君子馆里无动于衷,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君子馆,君子馆,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
“馆内所住之人,原来尽是你们这样的伪君子。”
“你们这样的人,不配做学问教德行,所以我临时决定,除了你们应有的惩处,我还将给你们追加一条‘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惩处,以儆效尤!”
“?”
听到刘据最后这句话,贯长卿和王定面面相觑。
贯长卿随后又作为代表,冷笑一声用漏风的声音问道:
“莫说我二人无罪,就算真有罪过,我们已年过七旬,殿下要惩处我们,恐怕尚需请示当今天子圣裁……另外,敢问殿下,何为‘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此罪汉律中未曾有过,春秋中亦无记载?”
毕竟这个词汇对于他们来说都十分陌生,更不要说理解这八个字的真实含义。
非但是他们,就连公孙敬声、卫伉与郭振等人亦是一脸疑惑。
拜托太子殿下,你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汉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