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弘羊和涉何听着这父子二人的对话,顿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两人体现出的是一种既和谐又不和谐的矛盾父子关系。
说和谐吧,感觉干脆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一开口就有呛声的迹象。
说不和谐吧,又感觉两人的关系要比天子与臣子的关系随性许多,至少在被刘彻呛声之后,刘据一点都没觉得尴尬,还能嬉皮笑脸的应对,而刘彻似乎也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好像只是在故意揶揄这个儿子。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合不合适。
唯有一旁的苏文默默地低着头,始终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
“还挺成熟?”
刘彻嗤鼻哼了一声,冷笑道,
“来来来,你就当着桑弘羊和涉何的面说说你那还挺成熟的想法,让他们二人也一同来评判评判,若他们二人也认为你的想法还挺成熟,朕便采纳你的想法,若他们二人不认同你的想法,今后你便少来置喙军政之事。”
“?”
桑弘羊和涉何一听这话,心脏立刻又揪了起来,眼底深处浮现难色。
刘彻这个决定无异于将他们架在了火上炙烤。
此事虽看似只是让他们二人做个评判,但若往深了想,那也完全可以视作是在考验他们的立场,而且刘彻的话中还有那么一丁点话里有话的味道。
一边的是天子,一边是太子。
肯定太子,那便是站到了天子的对立面,可能还要被刘彻算作支持太子插手军政之事……
这是刘彻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军政之事,就连大将军卫青也只能提出建议,决不能擅自插手。
而肯定天子,那便是站到了未来天子的对立面,若是因此与太子交恶,那显然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这根本就是個怎么答怎么错的问题……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
苏文则眼观鼻鼻观心,暗自庆幸自己的存在感不高,躲过了这一劫。
结果正如此想着的时候,就听刘彻又道:
“苏文,你也参与评判,以多数为胜,免得出现争论不下的平局。”
“……诺。”
苏文闻言身子一颤,想死的心都生了出来。
果然啊,天子和太子一同出现的时候,最好还是挖个坑将自己埋了为妙,千万别抱什么侥幸心理。
刘据倒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只是自顾自的躬身谢恩道:
“儿臣以为,卫满朝鲜如今献上国书降服大汉,又将太子送来长安为质,父皇若此时再发兵攻打,缺乏正义之师的名头,恐怕遭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