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伉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当即又道:
“你我都知道江充不过是陛下放出来咬人的一条狗,若殿下当街对江充行凶,哪怕只是刺伤,那也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与陛下为敌,试问陛下将如何自处?”
“而若陛下因此难堪,殿下作为此事始作俑者,必是首当其冲。”
“韩凌,你与殿下有婚约在身,如今伱已过了丁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来不久之后便要嫁入太子府,难道你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殿下万劫不复么?”
不得不说,经过河间国的事之后。
许是受到了卫青的言传身教,卫伉如今考虑事情也全面了许多,再也不是那种热血上头便不顾后果的愣头青了。
同时他还在不知不觉中背负起了卫青的使命。
将刘据的利益放在了首位,为此甚至不惜违背刘据的意愿去做一些事情,正如卫青在河间国事件中搞出来的欺君和假孕。
“你能够想到这些,难道殿下便想不到么?”
韩凌蹙眉反问,
“卫表哥,不要忘了你成为侍中的契机是什么,还有公孙表哥,也不要忘了你封候拜将的契机是什么。”
“殿下看到的比你们更多,头脑也比你们更聪敏,你们能够想到的,殿下只会比你们想得更清楚,你们想不到的,殿下也早已了然于心。”
“殿下不教你们去,必是早已看透了你们的心思,你们就算去了,也断然阻止不了他。”
“相反,你们还会成为殿下的软肋,成为殿下的掣肘,坏了殿下的事,毕竟你们的父亲母亲,是殿下的舅父舅母、姨夫姨母。”
“不信你们现在便跟上去。”
“我敢打包票,方才殿下还会对你们好言好语,与你们约定事后把酒言欢,但若你们再敢跟上去,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被殿下将你们劈头盖脸的呵斥回来吧。”
“这……”
卫伉与公孙敬声相视苦笑,一时之间也无法拿定主意,却又不敢再追上去,只得又问,
“那依你所见,我们如今又当如何是好?”
“我支持殿下当街杀死江充。”
韩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光点,继续说道,
“季平为太子府办事,却无故遭遇此劫,殿下若不能手刃江充为季平讨回公道,且不说天下人与太子府的人如何看待殿下,殿下胸中那口舍我其谁的锐气必定受损。”
“这口锐气便如同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伤了锐气,殿下便不再是殿下,就算未来继位大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