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妃将傅意欢叫到宫中,傅意欢来时,僖妃刚把小女儿哄睡。
“抱公主去内殿休息。”
“是,娘娘。”
宫人退下后,僖妃才开口:“太子娶了谢见微,于我们而言着实不是好事。谢见微在谢家十分受宠,她嫁给傅平野,谢崇凛必定就站去了太子的阵营。原来谢家维持中立倒不影响局势,可现在……”
僖妃为此事头疼了好几日,在殿内不停踱步,“太子不是天煞孤星吗?这钦天监怎么又算出个谢见微!”
傅意欢扯出一抹冷笑,“您还没看出来?什么天煞孤星,都是傅平野的计谋。”
“阴谋?”
僖妃心下一惊,问道:“皇儿此话何意?太子有漠北的裴氏一族还能看得上谢家?王莹之父王奇可是吏部侍郎,往后更可能升任吏部尚书,她的价值不比谢见微轻,太子这步棋母妃实在想不通。”
“您当然想不通,他一早就不是冲着谢家去的,是冲着谢见微!”
僖妃听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太子若只为一个女人做得如此,就不足为惧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他儿子的亲娘。”
“什么?”
僖妃瞪大了眼睛,“谢见微是傅临渊和傅无羡的亲娘!皇儿,你确定?你之前为何不告诉母妃!”
傅意欢坐了下来,捂着眼睛说道:“我是怕您一时激动,跑到皇帝跟前告状。此事缺乏证据,即便是能打击到太子,但若不能一击将其击倒,反而会惹恼他,到那时后患无穷。”
僖妃细想其中,愤怒道:“太子好大的胆子!他当年果然是在京城!他竟想要谋反!”
“可惜那时没能抓到他的把柄,否则如今也不会如此被动!”
僖妃唉声叹气半晌,又咧开了笑脸,“不过倒还是有一件好事,你父皇当初拒了你娶王莹,如今傅平野也成亲了,你父皇觉得亏欠于你,让母妃也尽快给你择选一位。母妃近日看上一人,是钱善宝家的千金。”
钱善宝曾任翰林院侍讲学士,现在是国子监祭酒,当朝有不少文官大臣是他教出来的,朝中人脉很广,他兄长钱进宝还是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据闻皇帝有意提拔他进内阁当政,可以说前途无量。
钱善宝的女儿本来也在太子妃的人选中,不过钱善宝心疼女儿,知道太子克妻的事后就偷偷把女儿的画像拿回家了。
僖妃一直盯着钱家,知道这事后立即示好,请钱夫人进宫聊了几回,若要结亲就是僖妃一句话的事。
傅意欢:“全听母妃安排吧。”
……
太子娶亲前期的准备工作与民间相同,纳采问名,纳吉纳徵等等,一直折腾到婚期前半月才全部弄完。
除夕当夜,谢府众人都不眠,宗室成婚礼节又多又繁琐,明日几乎从天亮忙到天黑,今夜起就要开始预备了。
外面的事谢见微不必理会,她坐在镜台前梳理着长发,余光瞥见摆在一旁的红嫁衣,一想到明日就要离家,开始新的生活,心口便跳个不停。
这时,门被从外叩响,谢夫人轻声道:“晏晏,娘进来了?”
“进来吧。”谢见微放下木梳,起身迎母亲。
谢夫人合上门,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娘知道你这会儿恐怕正忐忑着,娘是不该来的。可是明日礼节太多,娘怕是没有单独与你说话的机会,而且这些话,还是晚上没人时说比较好。”
谢见微看着谢夫人的神色,便猜到了她因何而来,这是上次嫁去薛家是不曾有的。
谢见微咳嗽了两声,拿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遮掩眸中的潋滟。
谢夫人从袖中掏出一本小书,塞进谢见微的手心。
“娘问过毓秀了,知道你这些年在薛家守活寡,那薛蟾就该碎尸万段……不过现在想想也好,至少想起来不恶心。这书……你先看着,娘叮嘱了今晚不让人打搅你。娘回去了……”
谢夫人捂着嘴轻笑,快步离开厢房,仔细从外合上了门。
谢见微只觉得手心里灼热的烫人,她坐在炕上喝了一整壶茶,望着那书的封皮默默出神。
五年前的事……她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起那药的感觉十分磨人,她在冰水里泡了几次都消不下去火。
只有贴上另一人,那恼人的热意才有所缓解,起初……似乎也没有很疼,可能是因为她快被药傻了,感官有所丧失,但她依稀记得后面是快活的,像是在波涛上划桨,晕头转向但又乐极了。
谢见微想得出神,喉中也干涩起来,一整壶的茶都被她喝完了,谢见微放好茶盏,拿起小书脱鞋上了床。
帐里的灯烛燃到半夜,后才熄灭。
天刚蒙蒙亮,谢见微便被敲门声吵醒了,毓秀在门外道:“小姐!小姐起床了!今日可耽误不得。”
“知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