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偏过头,在奚皇后怀中冲谢见微的背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奚皇后拍着云晏的背脊,有些心神不宁。
等越帝到场后,宴席便开始了,酒过三巡,越帝主动提起了云晏和傅意欢的事。
“既然奚皇后也到了,两个孩子的婚事也该尽快定下,省得外界议论,平白让公主名节受损,奚皇后你说对吧。”
“据我所知二人并未有夫妻之实,只是些谣言而已。陛下,我只有云晏一个女儿,实在舍不得她与我相隔两地,还请陛下与我南夏一起,为此事辟谣,好证实我家云晏的清白。”
越帝眯了眯眸,“哦?可朕记得,夏帝之所以派五皇子前来,就是给公主送嫁妆的。怎么到了奚皇后口中,变成了要退亲了?”
“退亲与否说白了只是一句话,七皇子一表人才,没有云晏也定会有更好的夫人。”
席间顿时就冷了,越帝沉吟须臾,忽然道:“话说到这里,朕忽然有件事想要与奚皇后商讨。”
“陛下请说。”
“将人带上来。”
越帝一声令下,片刻后,锦衣卫将一个人从殿外拖了进来。
那人浑身血淋淋的,长发糊住了面孔,奚皇后一时没认出是谁。
她眉头紧皱,心想越帝在这时拖上这么个人来倒胃口,到底是何意。
唯有云宸意识到什么,瞳孔忽然一缩。
锦衣卫把那人脸上的碎发拨开,提着头转向奚皇后那边,云晏一声惊呼,奚皇后也认了出来。
“琴书!”
越帝徐徐道:“太子在镇抚司当值,从她口中挖出些事,来人,把罪状拿来读给奚皇后听一听。”
锦衣卫取出状纸,缓缓宣读起来,奚皇后越听脸色越差,余光看向云晏。
云晏浑身发抖,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
琴书什么都说了,包括遭她指使,给谢见微下药,为了帮胡氏与谢见微认亲,派人去谢家打听谢见微身上是否有胎记,让村民做伪证,甚至还有故意分发南夏不要的残衣给北越百姓……
奚皇后听到最后直接站了起来,“云晏你、你怎么能这么……”
“皇后也冷静冷静。”
越帝叫停了锦衣卫,“公主年幼,做出些幼稚的事,还是可以原谅的。”
奚皇后看向越帝,她很清楚越帝所说的‘原谅’,是如何‘原谅’。
乖乖和亲,便可粉饰太平,否则琴书罪状都画了,这些事不知何时会传遍天下,到时不止是云晏,南夏的声誉都会受损!
云宸咬了咬牙,起身道:“陛下,和亲是我父皇准允的,我母后只是心疼云晏,所以一时不舍。婚期请北越钦天监算好日子便可,嫁妆已到,南夏不会悔婚。”
云晏抓着奚皇后的手,奚皇后却也无可奈何,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宴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奚皇后等人被送出了皇宫,往驿馆驶去。
马车上,奚皇后盯着云晏看了许久,云晏浑身发毛,声音都开始发抖。
“母后……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晏晏,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你答应我是来帮你皇兄,可你做的这些,哪一桩帮到他了?你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我错了母后……但那是谢见微主动挑衅我的。都是她的错!也是她害我必须要嫁给傅意欢,母后,母后你要帮我,我不甘心就这么输给她!”
“这不是在南夏,不是你和谁发生什么冲突,母后一句话就能帮你解决的地方。”
奚皇后也是无可奈何,别的人就算了,太子妃,也不是她说教训就能教训的人。
更何况,那个姑娘很有可能是——
奚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马车已经到驿馆了,她搭着姑姑的手走下马车,回眸看向云晏。
“晏晏,答应母后,安静些日子。”
“母后……你等等!”
云晏抓住她的衣袖,轻声道:“母后,你以前总是说,我长得像你,现在呢?现在还像吗?”
奚皇后愣了愣,随即温柔一笑,“当然了。”
她抚摸着云晏的脸,“你是我的女儿,自然像我。”
奚皇后进了驿馆,云晏长舒了一口气,她垂眸站了片刻,直到侍女上前来唤她。
云晏抓住侍女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找人把胡氏除掉。让她彻底闭嘴。”
夜深了,万籁俱寂,奚皇后坐在屋内盯着烛火失神。
姑姑走进屋担忧道:“娘娘,您怎么还不睡?身体要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