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翻身上马,识趣地策马离开。
马车重新驶动,韩瑗坐在车驾内低声自语着,“陛下当真不知道在下与这些人的旧情吗?还是陛下担心臣会在朝中受到闲言碎语,这才让臣离开长安,臣愧疚呐。”
韩瑗心中懊悔地自语着。
东宫门外的几个雪人依旧立着,雪人从高到矮好似就是东宫的兄弟姐妹。
李承乾听着皇叔的诉说,好奇问道:“如此说来这个韩瑗当真与世家子弟有联系?”
李孝恭道:“陛下是何等人物,会在意这些吗?收拢人心,教训臣子自然是有手段的。”
“这些天没见皇叔,可是在家数钱?”
“太子的故事书不好卖了,红楼的结局到底还写不写了?”
“父皇让张士贵大将军去吐谷浑,是明白这一次吐谷浑动乱也就罢了,往后再有动乱,张大将军的能力更能够震慑吐谷浑人,牛进达将军终究还是差了几分?”
见到太子突然转移话题,李孝恭愁道:“看来太子殿下是不愿意写了。”
李承乾小声道:“如果说,孤忘了,皇叔你信吗?”
李孝恭摇头,“不信。”
李承乾吃着枣,又道:“其实就算是韩瑗辞官了也没什么,反正在这个时代辞官并不是一件多么不光彩的事,像是崔仁师辞官了,他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士族的拥戴,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说起这件事,李承乾又问道:“孤当初听姑丈说当年行军打仗,李神通大将军打仗总是输吗?”
李孝恭道:“谁说的?叔父向来骁勇,只是他老人家常将孟子的话挂在嘴边。”
“嗯?”李承乾迟疑道:“军中将领少有看孟子的人,确实少见。”
李孝恭喝着热茶点头。
“皇叔啊。”李承乾凑上前问道:“孟子哪句话?”
李孝恭回道:“不以成败论英雄。”
李承乾神色上多了几分敬意,朝着宗庙方向作揖行礼。
“当年李卫公也是十分敬佩叔父的,只是李卫公这人打仗又不像陛下,总是以少胜多,往往以几千人敌数万人,多数时候李卫公都是在最后方,闲暇之余老夫去看过李卫公的兵书。”
“李卫公这人实则很是枯燥,就和他打仗是一样的,不是循规蹈矩,就是奇兵制胜,多数时候都是稳中求胜,不过李卫公有一个本领很厉害。”
李承乾疑惑道:“什么本领?”
“这件事老夫也是听承范说过,他们在攻打吐谷浑的时候,阵前争论是否要追击伏允,那时候兵马粮草已不足了,多数将领都觉得应该稳重求胜,收服失地最重要。”
“那时候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要追击,不能让伏允有喘息之机,只是一个将领说了这话,李卫公就采纳了,并且大获全胜。”
李承乾了然道:“有些时候多数人意见不一定是对的,少数人的意见也是应该听取,并且仔细斟酌。”
李孝恭又道:“陛下打仗才是痛快,大开大合,多以智谋取胜,可在李卫公的帐下十分无趣,太子殿下不妨与老夫学兵法。”
李承乾又不说话了,望着洛阳方向出神沉默着。
如今吴王李恪还在洛阳,不知形势如何,太子殿下心中牵挂,李孝恭见状也安静了下来。
西北的冷风不断吹入关中,带着风雪将八百里的秦川披上一片白雪皑皑。
关中以东的洛阳,现在的洛阳一样的冰天雪地,李恪站在洛阳城的城墙上,看到一群群民壮,还在搬运着石料。
良久,李恪走回了城楼。
城楼内,马周与权万纪正在此处。
李恪见到两位先生面露难色,他道:“恪已将信送去长安,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权万纪低声道:“我等奉命来洛阳治水,治水亦是治人,吴王殿下要时刻警惕,那些官吏的脏手与脏水。”
“先生放心。”
权万纪是吴王府中的长史,职责是教导吴王行事,规劝皇子的行为,当得起一声先生。
就如魏王府上的王珪。
“报!”有士卒快步走来,禀报道:“吴王殿下,有三个主簿出逃,已经被柴将军拿下。”
李恪神色闪过凶芒道:“还敢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