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沈若汐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外面的世界仿佛被一层静谧的纱所笼罩,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她缓缓起身,单薄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孤独。
出了营帐,今天的夜色朦胧而迷离,月朗星稀,一轮半月高悬于天际,清冷的光辉如水般洒向大地,倾泻出一地银白。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顺着军营的道路,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什么人?”守营的士兵警惕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我,我出去走走。”沈若汐的声音平淡如水,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守营的士兵一怔,待看清来人,脸上立刻浮现出敬佩与尊崇之色。
沈军医?在他们的心目中,她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之前战况胶着,每收回一座城池都要付出漫长的时间和惨痛的代价。
可自从她来了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先是以极小的代价夺回槟城,紧接着又迅速将峡关收入囊中,她的到来真可谓是福星高照,让原本艰难的战事取得了重大胜利。
“沈军医,您出去也行,但这天太晚了,您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士兵担忧地说道。
“我就在附近走走,不走远。”沈若汐的语气坚定而又决绝。
守营的士兵无奈,深知她的性子,只能再三叮嘱:“外面危险,您稍作停留就回吧!”
沈若汐轻轻点头,“知道了。”
出了军营,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悲怆,施展轻功,身形如燕,向着他父兄的衣冠冢疾驰而去。
夜幕浓烈如墨,冷月高悬于苍穹,洒下苍白而凄冷的光辉。
这片土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杂草都未曾见到。
坟包上的土堆高低起伏,绵延不绝,宛如一首无声的悲歌。
沈若汐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虐而下,她双膝跪地,久久不起。
“爹,不孝女来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在空旷的荒野中显得格外凄凉。
一座座坟茔宛如沉默的山丘,静静地卧在那里。
在月光的映照下,坟茔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那是死亡的形状,冰冷而无情,刺痛着她的心。
“对不起,女儿放走了淳于澈,成了罪人,可是您教教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