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也被刺激到,索性也不辩解,一脸悲凉的壮跪在地,索性伸直脖子求死。
狂怒下的孙策,再次握紧了剑柄,当真就要出鞘杀人。
“主公,凌将军为主公舍身断后,怎么可能暗通刘备?”
“若主公只因一时怀疑,无凭无据便将凌将军治罪,岂非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肃请主公以大局为重,万万要冷静三思啊。”
鲁肃再次站了出来,又为凌操鸣不平。
一句“寒了三军将士之心”,如当头一棒,立时将孙策打醒了三分。
“伯符,子敬言之有理。”
“到底谁才是通敌的奸细,稍后再慢慢详察,现下要以军心为重才是啊。”
周瑜也意识到不能由着孙策再狂怒下去,不得不出言劝阻。
孙策握剑的手,这才缓缓松开了剑柄,整个人终于也从狂怒状态中,渐渐冷静了下来。
“行了,你起来吧。”
“究竟谁能通敌奸细,吾自有明断!”
孙策转过了脸去,没有再看凌操,不情愿的摆了摆手。
凌操暗松了一口气,这才默默起身,侍立在了一旁。
“主公与公瑾皆已负伤,黄老将军战死,我军死伤过半,军心已跌落谷底。”
“肃以为,这般局面下,强弱之势已然逆转,我们确实已无力与刘备再战。”
“主公,不如趁着刘备尚未来攻,即刻率军撤回柴桑吧。”
“待我们休养士卒,重整旗鼓,再从长计议不迟。”
鲁肃郑色一拱手,劝说孙策退兵。
诸将皆是暗暗点头,却没人敢出言附合,都是偷偷的瞄向孙策。
“咳咳。”
周瑜也轻咳几声,出言说道:
“我江东户口百万,折损这两万兵马,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现下士气受挫,军中奸细又未能查明,此时确实不宜再战。”
“伯符,我也以为不如先撤回柴桑,待肃清内奸,从江东再增调兵马后,我们再攻江夏不迟。”
周瑜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忍辱负重选择退兵。
孙策虽霸道狂傲,却并非不知进退的匹夫,仗打到了这份上,又岂会不知大势已去。
只是,退兵也需要一个台阶,要退得有面子才行。
鲁肃和周瑜的话,则等于给他搭了一个台阶。
“就依尔等所请,暂且退兵回柴桑吧!”
“吾就让大耳贼窃占荆州几日,待吾从江东增调了兵马战船,必会再入荆州,与大耳贼决一死战!”
孙策终究还是选择了退兵。
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于是当天晚上,孙策便率两万残兵败将,分从水陆向柴桑方向疾退而去。
翌日,樊口水营,已是人去楼空,一片狼藉。
黄昏时分,刘军战船渡江,兵不血刃进占樊口。
残阳西斜之时,刘备也乘船过江,登上了樊口敌营。
“孙策虽败走柴桑,但必不甘心荆州就此为主公所得,早晚必会调集人马,再犯我荆州。”
“我们不能给他恢复元气的机会,待主公安抚过民心,州郡要害皆委派了可靠的贤能之士执掌后,当尽快挥师东进,先取柴桑再下江东!”
“这便叫趁敌病,要敌命。”
萧方陪着老刘一路上岸,口中边为老刘谋划着攻取江东的方略。
刘备深以为然,当即便叫萧方再列一份名录,举荐江夏郡与荆南四郡的贤能之士,尽皆量才录用,委以重任。
“启禀主公,有一年轻文士从下游而来,声称与主公有一面之缘,有机密之事,想要单独拜见主公。”
正商议之时,忽有亲卫来报。
年轻文士,从下游而来,还有一面之缘?
刘备心生狐疑,不由看向了萧方。
萧方思绪一转,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便叫刘备先见一见这人再说。
于是刘备便回往大帐,将旁人屏退,只留下了萧方,以及许褚和陈到两员护卫统领。
须臾。
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带着一身神秘步入了帐中。
深吸一口气后,黑衣男子缓缓将遮面的斗笠卸下。
当刘备认出那人时,脸色蓦然一变。
一旁侍立的许褚,立时勃然大怒,骂道:
“你个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来找死!”
说着便拔剑出鞘,就要取那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