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精神再次紧绷起来,当即收起笑意,喝令打开城门,全军突围。
号令传下,寿春北门大开,吊桥徐徐放下。
吕布深吸一口气,纵马提戟,呼啸而出。
曹性,魏续二将,统领着本部兵马,陆陆续续跟随吕布而出。
陈宫却故意逗留在后,没有如其他将官,争先恐后的跟随吕布出城。
郝萌原本也想抢着出城,见陈宫不动,便只好也不动。
直到五千兵马尽数出城,只余下了他二人时,郝萌才着急了。
“公台先生,你方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大军都走了,咱们还不走吗?”
郝萌满脸急切,额头上已浸出一层冷汗。
陈宫却向亲随示意一眼。
身后亲随便随出几套百姓的衣裳,陈宫随手扔给郝萌一件,话也不说,自顾自的便更换起来。
“公台先生,这……”
陈宫看着手中百姓衣裳,一脸茫然。
直到换好了衣服后,陈宫才道:“郝将军,速速换上衣服,寻一间民宅躲起来吧。”
郝萌愣在原地,眼神惊异茫然,全然不明白陈宫在说些什么。
“刘备必会在北门外布下重兵,阻挡吕布出逃,他此去必死无疑,我们跟着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刘备攻下寿春后,定然会放寿春百姓回城,介时必不会盘查太严,我们便能混迹于百姓之中,堂而皇之的出寿春,再去投奔袁本初不迟。”
陈宫不再隐瞒,遂是道出了脱身之计。
郝萌猛然省悟,不禁大惊失色:
“陈公台,你这是想背弃温侯,以温侯全军覆没来掩盖我们的行踪,好让我们假扮百姓逃得一劫?”
陈宫却面无愧色,只冷冷道:
“吕布薄情寡义,连高顺这个他最忠诚的部将,都说牺牲就牺牲。”
“这样无情无义的主公,你若打算为他陪葬的话,尽管跟着他出城突围便是。”
郝萌心头一震,脸上的惊异瞬间碎了一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略一沉顿后,郝萌一咬牙,便开始更换衣服。
不多时,十余人换好了百姓衣服,便匆匆忙忙下城而去。
“吕布,不是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是你不配!”
“我陈宫还要保得有用之身,去辅佐袁公平定天下,讨灭曹操刘备这些奸贼,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你我就在这里,分道扬飙,各安天命吧!”
最后再看一眼城门,陈宫转过身来,再无回头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城北。
吕布正神经紧绷,率领着他五千士卒,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水中吃力前行。
尽管水位已降至了及膝,但行进起来也远比往常吃力。
吕布的目光,不时向着四周扫望,生恐窜出一支刘军来,挡住他的去路。
事实却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五千吕军士卒,终于是走出了洪区,前方平地渐起,隐约已能看到渡头的轮廓。
种种迹象都表明,刘备的主力皆部署在了寿春以东,北面并没有设营,更没有一兵一卒阻拦。
估摸着渡头中的刘军,最多也就两三千水军,且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中。
他的五千士卒,出其不意一击,应该能轻松攻破水营。
再然后,就是抢了战船,渡过淮水,远走高飞了。
“天不绝我吕布也,我就知道,我吕布总能绝处逢生,这一次也不例外…”
吕布嘴角掠起得意冷笑,便打马扬鞭,加速向着渡头水营奔去。
第一缕朝阳将要升起时,前方渡头已近在眼前。
借着朝阳之光,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为数不多的值守士卒,正打着哈欠的样子。
吕布强压着狂喜,挥戟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