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陆县令是帝城县令,十三品,从五品下差了十四品呢!”
“那石县令?”
这次不用田子礼开口,石曜便笑着说道:“我是中县令,十九品。”
“那源文瑶那厮呢?”
“他是小郡太守,跟陆县令平级,是十三品。”
姚雄只觉得有些乱,可他又清了清嗓子,“反正是升了两级,到了二十七品,对吗?”
“是。”
“哈哈哈,那便是好事了!我兄长半年前还是个散吏嘞!谁能想到,当下已经是二十七品的一郡之尉了!对了,这郡尉也分大小郡不?”
“只有郡丞,太守,县令才分大中小郡尉不分。”
“太可惜了.”
姚雄是最开心的,其余几个人也是有说有笑,升官肯定是好事。
只有刘桃子,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石曜忍不住感慨道:“刘公这是被杨相所看中了啊!”
“按理来说,刘公两个月前方才来此处担任官员,应当是要到明年的二月,也就是最少足一年才能提拔,不然都属于破格提拔。”
“看这文字,多是叮嘱,用词甚雅,却不多用典故,一看就是杨相的手笔!”
“恭贺刘公啊!”
石曜正说着,忽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再也没有了笑容。
众人本来都盯着他,听着他的恭贺,看到他忽然变了脸色,众人皆是惊诧。
“怎么了?”
石曜一脸的凝重,“刘公,要不您还是辞了这个官职,勿要接受。”
“我乃是杨相的故吏,往后无论杨相出了什么事,我都难逃干系,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只是刘公不同,刘公有陆家作为靠山,倘若这次受了杨相的好,往后杨相出了事”
听到他的话,姚雄,寇流等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宰相,这能出什么事??
田子礼却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兄长,我倒是觉得可以接受受了他的好,也不过是个郡尉,就是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郡尉来承担什么后果,相反,这次若是错过了机会,那可是要足年才有机会提拔,而且未必就有人提拔,我们在朝中无人,所谓的陆家,也不过是想要赶走我们而已如此机会,不能错过!!”
褚兼得笑着点头,“说的在理,初次见面还是游徼,这几泡矢的功夫就成了郡尉,再过几年,可不敢想,不敢想!”
寇流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壮起胆子说道:“兄长,我也觉得可以走,黎阳这里,上下肃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百姓们过的不错,其余的事情,还有石公来看着,兄长每到一处地方,都是铲除当地的恶贼,使当地太平,既然此处已经平定,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再建新功呢?”
“刘公!!”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为何不多留点时日?”
独孤节死死拉住刘桃子的手,眼里满是不舍。
此刻,有六十余人聚集在黎阳县门口。
地面上的积雪少了些,却依旧冰冷。
众人的嘴里喷出阵阵热气,皆簇拥在刘桃子的周围。
看着面前的独孤节,刘桃子轻声说道:“我早就写去了书信,独孤君勿要担心,另外,此处虽无外贼,贼寇奸贼却不少,县兵还是得继续操练,望君勿要怠慢。”
“绝不怠慢!”
独孤节仰起头来,“往后还要多仰赖刘公提拔!”
他又压低了声音:“您勿要担心,源文瑶这孙子,我定看的死死的,绝不会让他跑出来害人!”
在独孤节看来,刘桃子绝对是正宗鲜卑勋贵,他甚至怀疑刘桃子是他本家。
因为当初改革的时候,很多独孤姓的鲜卑人都改了刘姓,这就跟步六孤改陆姓一样,很是常见。
什么小吏出身,根本都是假话,这分明就是来地方镀金的勋贵,那神色,那胆魄,那杀人不眨眼的疯狂劲,绝对是个大贵族无疑!说不定跟当今皇室有亲!
独孤节资历很老,当年跟着神武帝钻过地道,奈何,本身不过一落魄军户出身,没有人提拔,受了伤后又被迫离开了军旅,浑浑噩噩的到了今日。
直到遇到了刘桃子,他方才感觉盼来了提拔的机会,被这位贵人看重,往后还怕没有提拔的机会吗?
跟激动的独孤节不同,石曜的眼里却半是悲伤。
他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不说。
刘桃子吩咐众人做好黎阳事,还告知他们自己会时不时派人来看,这才让田子礼等人做好离开的准备。
这次,刘桃子却是带走了三十余人。
除却他那些核心的爪牙外,田子礼还给他找了些愿意离开的人才,其中包括精明的县吏,勇武的县兵等等,按理来说这些人一辈子都不能脱身,但是想带他们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家还是给刘公这点面子的。
当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县吏和郡吏们纷纷跪在地上行礼恭送。
石曜快步跟上了刘桃子,刘桃子便没有急着上马,牵着马,缓缓走在路上,石曜就跟在他的身边,他转过头,看向跟在身后激动的攀谈的田子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