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如何做?”
韩时安缓缓收起了刀,一开口就是差点把人气死的话。
“我想要面圣!”
对面的人上下打量了韩时安一番。
“你可知你再说什么胡话?”
面圣!?
京城之中的官员可能都有大半没见过皇帝,除了五品以上大朝会上能远远的在大殿之外瞧瞧皇上以外,平日里根本没有被传召的机会!
这人以为自己是谁?
又以为他是谁?
想要见皇上就能见的?
“我知道你心中笑我不自量力,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师父一家老小死的冤枉,我若是不能替他讨回公道,我这一生不得安宁!”
“如今正是旱灾贪污案受审之际,我手中有证据,我想要见皇上,我想要为师父一家讨回公道!”
坐在椅子上的人看着韩时安,眼神之中有着很多寻常人看不懂的东西。
“你还年轻,事关重大,应该好好考虑清楚的,你若是现在离开,我今晚就当你没来过,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消息!”
这人话音落下,韩时安却是摇了摇头。
“不瞒您说,我身患隐疾时日无多!能来京城已经万分不易,我是拖了容亲王府小郡王宋铭禄的关系才能来的!”
“我终其一生只怕只有这一次机会!”
韩时安说起这些时,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听的对面之人眼中也有些晶莹闪动,但也仅此而已了。
“此时事关重大,我卑微权轻,帮不了你什么!”
说着他拉开了书桌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荷包。
“你来这里不易,我手头还有些钱财……你……”
他话音落下,韩时安的刀却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千里迢迢而来,自是为了我心头理想!”
“你是我师父的至交好友,怎能说出此番话来!”
“莫不是胆小怕事,早已与那些贪污的狗官同流合污!?”
听了这话,那递出荷包的手忽然僵住,他看向韩时安的眼神之中也有了许多怒意。
“本官就算是胆小又如何?”
“本官没有你师父的命,寒门出身,没有祖上基业,族中为了供我,举全族之力才有了我的如今!”
“我客居京城,生活贫苦,却也兢兢业业,上对得起今上栽培,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不过是不如你愿,你便能如此欺辱与我!?”
“你师父是大忠大义之人,我配不上与他相提并论,可我背后还有着我一族之人的供养,也是家里妻小的顶梁,你不过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让本官拿命想陪,你未免也太霸道了!”
“你真的是邵兄的徒弟吗?”
“我怎觉得你这一身不似正气,倒似匪气更多些?”
两人为了避免被别人听去动静,声音都压的很低,但双方气势全都不弱。
韩时安看着他,他也怒瞪着韩时安。
片刻的僵持过后,韩时安收刀入鞘。
“晚辈多有得罪了!大人所言极是,是我强人所难!”
听了这话,那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但也不会害你,今日,我便当你没有来过,谁人问起我都不会说!”
韩时安似乎很是失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多谢!”
他拱了拱手,一挥手斩落了灯芯里的火焰,下一瞬间房间陷入黑暗,吓得面前官员差点一个哆嗦昏死过去。
房门吱嘎一声开合,他的心也跟着一缩。
他在黑暗中静坐片刻,稳了稳心神方才重新点了灯。
书房之中除了他已经没了别人。
他砰砰乱跳的心这才慢慢平稳,不过很快,他又吓了一跳,举着油灯连忙出门,他围着家里走了一圈,半点被人破坏的痕迹都没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韩时安如何来的。
走到了家人居住的房间外面,他默默的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周围蛐蛐儿的叫声似乎将他包围了!
他闭着眼睛缓了缓心神才终于从刚才的恐惧之中走了出来。
仰头看了看天,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怎么不见星星,怕不是要变天了!”
李如意和韩时安从这里离开,马不停蹄的便赶往了下一户。
两人时间不多,若是不能尽快把那些人的注意力从宋铭禄身上引走。
宋铭禄和刘临轩那头过几日恐怕很难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