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母大虫雷文氏

李郁也甩开扇子,遮住脸:

“我赌他来掀桌子。”

……

事实证明,还是李郁更懂乌鸦。

一炷香的功夫,茶楼里乱了起来。

听的一片乱糟糟,又叫又骂。

杜仁的眼睛亮了,感觉今天有好戏看了。

难道,乌鸦真的进去把桌子掀了,又打了人?

不一会,有人捂着鼻子从茶楼跑出来了。

跌跌撞撞,表情十分痛苦。

李郁很纳闷,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只能耐着性子,躲在写着“忍”的白纸扇后面,偷偷观察。

杜仁的扇面上,则是写着一个“浪”字。

又见一位茶客,旋风般的冲了出来。

扶着墙,干呕。

惹来了好多的围观群众。

又过了几十息,茶楼沸腾了。

所有茶客都在往外狂奔,十分狼狈。

不时有人摔倒,咒骂。

这一幕,让李郁想起了非洲大草原上迁徙的角马。

他的好奇心,再也忍不住了。

拦住了一个从身边跑过的年轻茶客,路人口吻问道:

“这位兄台,你们为何奔跑?”

“呕。”年轻茶客见李郁桌上有茶水,讨要了一杯,说道,“里面有个失心疯,失禁了。”

“啥?”李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个疯子,从楼上跑到楼下,那啥流了一地。diao茶楼里臭的一批。”

……

李郁突然脸色一白,问道:

“那疯子,是男是女?”

“男的。”

李郁松了一口气,疯子不是大嫂就好。问道:

“兄台是江宁府人氏吧?”

“是啊,你咋知道的?”

“自然是根据口音,江宁府方言清新脱俗,极具辨识度。”

年轻茶客思索了一会,说出了一句经典:

“雕口音这么明显吗?”

杜仁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喷在林淮生脸上。

年轻茶客摇摇头,迷惑不解的离开了。

就仿佛那位“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的东北银,太困惑了。

不一会,雷文氏也跑出来了。

脸上的表情悲愤又崩溃,生无可恋。

她恰好朝着李郁的方向跑来了。

几人暗叫不好,赶紧遮脸。

然而,雷文氏一眼就认出来了。

满苏州城,招摇过市,摇着扇子的男人有大几千。

可有几个人的白扇面正面写个“忍”,反面写个“浪”的?

她怒气冲冲的从路边端起一桶水,泼了过去。

……

李郁、杜仁、林淮生落荒而逃。

“你们几个混账王八蛋,你们想干嘛?”

雷文氏爆发了,在街上叉腰暴吼。

她好歹也是江湖女子,白莲教女掌柜,有血性的。

眼角一瞥,那个王举人扶着墙出来了。

口中还大呼:

“娘子,你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是那王婆~”

然而,雷文氏已经暴走。

彷如母狮子一样,夺过路边一小贩的椅子。

顶着王举人,往后狂推。

径直推到了路边的小河里。

扑通,溅起水花。

闻讯赶来的王婆,大惊失色,跳着脚骂道:

“你这胖寡妇,好生不讲道理。”

“老身见你夜半被褥凉,给你凑合一桩良缘,你却如此暴力?”

“咱大清朝,哪有女人打男人的?”

余怒未消的雷文氏,转过头去。

王婆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升到头。

糟糕,大意了,忘了这小蹄子可是混江湖的。

口中连呼:

“娘子息怒,下次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雷文氏再也按捺不住,

恰好手中椅子还未扔掉,大踏步上前。

劈头砸下。

王婆头破血流,倒地抽搐。

“老猪狗,今日便撕烂你这张嘴。”

……

雷文氏揪着王婆,一顿输出。

王婆借着最后的一点清明,原地缩成一团,胳膊捂住脑袋。

她只有一个目的,护住脸,就是保住了饭碗。

随便拳头怎么落下,也绝不松开。

雷文氏暴打一通后,还不解气。

又把她拖到河边,一脚踹下。

好似那面口袋落水!

围观的群众们一顿欢呼,落水者+1.

“娘子好拳脚。”

“打的好耶。”

“娘子,在下好想天天被你打。”

很显然,群众里面有坏人。

雷文氏荆发散乱,横眉竖目,拳头带血,宛如大虫附体,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目送着她离开了十泉街。

在江南地区,这种事太太太罕见了。

就连闻讯赶来的衙役,也只是旁观,没有抓人,没有拦人。

因为这女凶徒,百年一遇,不知如何下手。

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做恶人。

只是拿了竹竿,从河里拉起二人。

王举人失魂落魄,遭受了太大的精神打击。

王婆哭哭啼啼,哭诉着雷文氏是何等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