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洪教主

“我这有一个旗人俘虏,你去砍了他。”

“兀思买遵命。”

布政使衙门的宋书吏,已经被榨干了情报,失去了信息价值。

李郁令人把他提了出来,堵了嘴。

大雨中,宋书吏狼狈的在地上爬。

而兀思买,也被松绑了。

他接过一把刀,走进雨中。

“你不要过来啊。”宋书吏疯狂的大叫。

咔嚓,血水混合着雨水。

兀思买转身,单膝跪在泥水中。

横着将刀献上:

“从今日起,兀思买效忠于您。”

李郁愕然,众人也愕然。

这家伙,大约是个潜在的反贼。

待下次有战事,定把他安排做先锋。

只要他拼杀在前,以后就能真正信任了。

……

下雨。

闲着也是闲着。

李郁干脆和兀思买谈论了一下,清准战争。

准噶尔也是蒙.古部落的一部,看看这家伙的反应。

出乎意料,兀思买持中立态度,对两方都无感。

李郁终于明白了,这家伙的民/族意识为零,不认可所谓的自己人。

于是,又给他讲了一下瑞士雇佣兵的故事。

发现他很感兴趣,认可这种价值观。

忠于雇主,打仗不是为了仇恨,只是一种金钱契约。

最终,李郁的结论是:

此人可用,然而只能打顺风仗。

他效忠的主子只有一个,银子!

安排到武装护卫队,逢战事当骑兵使用。

护卫都是忠诚自己的人,不担心他起幺蛾子。

打发了此人,李郁正和张铁匠父子交流燧发枪的进展。

突然有人大喊,“抓住他”。

紧接着是一阵吵嚷混乱。

李郁打着油纸伞走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抓住了。

王连升,被按在了泥水中,奋力挣扎。

他的衣服上都是血。

旁边有人连忙解释道:

“这不是他的血,是另外一人的。”

“怎么回事?”

“我们听到地窖这边有动静,发现他把另外一人干掉了,然后从地窖逃出来了。”

……

“李郁,你就别假惺惺的演戏了。当我不认识你吗?”

王连升大吼大叫。

很显然,他早就识破了李郁自称“天地会陈舵主”的把戏。

不过,此人倒是蛮有心机的。

“把他带进地窖。”

被绑在椅子上的王连升,已经陷入了癫狂,大吼大叫。

丝毫没有作为犯人的觉悟。

李郁从地上捡起一个锤子,走了过去。

对着他的手指,狠狠的砸了下去。

一声惨叫,震的耳膜嗡嗡响。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能做到吗?”

“能。”王连升的额头全是汗珠,表情痛苦到扭曲。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识破了?其实你认识我?”

“是的,我早就认识你。”

“那大嫂,哦也就是雷文氏,你也认识吧?”

“是的,她是分舵的秘密联络人,级别比我高。”

李郁点点头,对他的配合态度表示满意。

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不必演戏了。你是白莲教的叛徒,对吧?”

“是,那帮牢子不是人,我受不了折磨才招的。”

“可以理解,都是凡人。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呵呵呵,你是想问既然我做了叛徒,为何还不出卖雷文氏吧?”

“正是。”

“因为我不敢,我知道府衙里有你的人。说了就是找死。”

呼,李郁松了一口气。

这样连起来一看,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

“给我一个痛快吧。”王连升倒也光棍,直接就提了。

“嗯,看在你配合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能让我做个饱死鬼吗?”

“可以。”

李郁吩咐人,去伙房搞一份酒饭来。

断头饭,是最基本的礼仪。

趁着这段时间,再和这个家伙聊聊。

“你讲的胥江码头那些事,没有撒谎吧?”

“都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如果你不介意,再和我聊聊你们白莲教?死之前,我会适当的优待你。”

李郁说的很认真,王连升也听的很认真。

似乎,他们聊的只是一些家常话。

王连升的级别不高,所以掌握的机密很少。

他一边吃,一边回忆着各种琐碎。

有价值的情报不多,大多是边缘信息。

但有一条,让李郁很感兴趣。

“苏州分舵会主,肯定是个雌儿。”

“女的?”李郁笑了,有些不信。

“我有必要骗你吗?”王连升有些恼怒。

“我信你。”

“这个女人不简单,会伪装易容。”

“你是怎么知道的?”

“码头上三教九流,乱的很。有次,她被人碰瓷,不小心扯掉了一张假脸。”

“岂不是把人吓坏了?”

“是的,那家伙当场吓跑了。没过两天,就听说淹死在运河里了。”

李郁听出了一个关键因素:

“你没现身?”

“对,我怕万一她恼羞成怒,把我也灭口了。”

一瞬间,李郁产生了荒唐的联想。

蓝盈盈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不会是她吧?

后背一阵发凉,如果是她,自己岂不是在死神手下溜达了一圈。

“你看清楚那人脸了吗?”

“没,没有。但肯定是个女的。”

李郁心中一阵懊恼,就差一步,就能解他心中的疑惑。

如果真是蓝盈盈,他就惹上大麻烦了。

依白莲教的一贯作风,迟早要剁自己三条腿泄愤。

……

一千多里外的湖北,郧阳府。

在评价中,属于疲,繁,难。

清廷对地方的评价,是采用冲,繁,疲,难,四个字的评价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