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朋友,我这人爱惹事,天不怕地不怕,又擅长爬树。”
“我看你也不像孙猴子嘛,天天躺甲板,蔫兮兮。”
“我是马帮的孩子,不擅航海。”
……
在长江,
他们遇到了两次水师巡逻船,都轻松对付了。
因为,有苏州府的盖章公文,还有粤海关的旗帜。
再胡乱塞两锭银子,兵勇们就开心的走了。
在大清朝当差,没有那么较真的人。
太爱较真的,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从长江进入江南运河段,船只就开始多了。
“黄金水道,名不虚传。”
来自南境的黄大圣,也是瞪大了眼睛。
大平原,在云贵川极其罕见。
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在江南东山再起,重建马帮。
突然,
前面出现了许多的木排,慢悠悠的。
一长溜,最前面是两艘风帆哨船牵引着。
每10个木排,一组。
每个木排上,都站着一人。
手持长篙,不时调整方向。
如此大的阵仗,杜仁突然明白了。
这是自家的生意吧?
他站在船头,对着木排的人喊道:
“可是李大官人的木材?”
“正是。”
他笑了,这手笔,够豪的。
一眼看不到头的木排,引起围观百姓的啧啧称奇。
李郁对外说法是,
发达了,要大兴土木盖宅子。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府城人人相信。
因为人赚了钱,
可不就是那几样事吗。
买土地,盖大宅子,再蓄一群美婢。
你要是不这么做,才是不合理。
而盖大宅子,
当然需要许多许多的木料啦。
……
李郁的每一步,都是算计过的。
过了浒墅关,交纳了税银。
终于抵达了李家堡。
那些木排,还要继续漂流,直到西山岛。
“阿仁,辛苦了。”
“军师,幸不辱命。我汇报一下吧。”
“不急,先去洗漱更衣,一会为你接风洗尘。”
酒宴上,
老胡也在,他是凑热闹来看木材的。
“听说,黄知府要进京了?”
“对,10天后出发。”
最近,李郁在苏州地面做事自由多了。
从上到下,都是他的盟友,朋友。
这是个发展的窗口期。
错过了后悔莫及,李家堡四处派人,四处花钱。
在本地雇佣了大批的烧窑匠人,烧制砖瓦。
雇佣了大批木匠,初步处理木材。
还从外地,收留了许多的青壮流民开荒。
黄文运也知道一些,
他没有产生怀疑,只当是真的要盖大宅子。
毕竟,他也准备在九江老家盖祖宅。
咱大清就这点传承,
富贵不还乡,肯定有毛病!
……
李郁从追随时间较久的人当中,挑选了一些机灵、健壮的做了学徒。
学习冶铁、打铁。
自己培养,和外来引进两条路并行。
西山铁厂的炉火,天天旺盛。
以至于只要走到附近,就觉得温度高了几度。
为了加快效率,陈厂长一口气增加了6个高炉。
师傅们,带着徒弟各自负责一炉。
考虑到积极性,
又制定了一项规定,一月40炉,超出的按照每炉半两发激励金。
于是,
师傅们铆足了劲头,围着炉子转。
在这个过程当中,徒弟就学的很快。
天天看,上手帮忙,熟能生巧。
不过,煤炭和铁矿石的供应就跟不上了。
长兴煤矿一直稳定供应,质量可靠。
最近出了点小问题,坑道坍塌,埋了几十个人。
矿主只肯赔偿2两,
这一下,兔死狐悲,矿工们就闹将起来。
李郁得知消息,一时无奈,只能吩咐人到徽州府采购。
西山煤矿的低劣煤,实在是不敢用于冶铁。
煤炭品质,关系到铁水的质量。
这让他萌生了夺取长兴煤矿的心思。
跨越太湖,百十里水路,从地理位置来说是可以占据的。
不过,得有一支精锐的水军。
才能震慑那些地头蛇矿主,乖乖的把煤矿转让给自己。
……
书房内,
“黄生?听说你想和我合伙做生意?”
“是的,云贵川的马帮路线,我烂熟于心。缅国,暹罗我也跑过,认识当地人。”
“你做过海贸吗?”
“没。”
黄生的脸色一下子变绿了,胃里有些泛酸。
“你祖上是汉人?”
“是的。”
“瞅着你,有点像东南亚的血统。”
“马帮汉子,风吹日晒,皮肤就变的小麦色了。”
李郁觉得,
一时间也没有用上他的生意,就敷衍道:
“你暂且在堡内住下,歇息数日。”
然后,就接见下一波客人。
史密斯,和那位张筱妹。
乱糟糟的红头发,举止粗鲁,贪婪又心虚,带着讨好谨慎的微笑,这是一位典型的爱尔兰穷人。
小巧玲珑,却是特征突出,眼神复杂,不似大清朝女性的拘谨,这是一位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女人。
两人在李郁审视的眼神面前,低下了头。
许久,
他才开口了:“二位,坐吧。”
“我是一位慷慨的绅士,在此地有很多庄园。放在你们带英,也算是个爵士吧?”
张筱妹帮着翻译了一下,口音有些怪。
不过李郁却是很欣慰,捡到人才了。
扛过洋枪,吃过洋面包,喝过洋牛奶,经历是脏了点。
不过嘛,
洗洗还能用。
可以通过她,了解南洋的风土人情,做个翻译。
……
史密斯离开座位,单膝跪地。
“李爵士,我愿意为您效劳。”
“好好干,以后封你做骑士,带上黄金回你的老家。”李郁看着张筱妹,示意帮着翻译过去。
史密斯很兴奋,搓着手。
“告诉他,月薪2两,不拖欠。食宿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