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可以有限度的合作。”
林淮生:“我们不能被白莲当枪使,他反他的,我们反我们的。”
刘武:“虚与委蛇,避免他们狗急跳墙。”
刘千:“先立威,然后再谈合作。利用得当,也是不错的剑。”
张铁匠:“我觉得,他们是看上了咱们的枪炮。”
众人一下子瞧向他,
就连李郁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张铁匠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笑着说:
“人家花了这么大的本钱,能图个啥?咱们手里,最大的王牌就是枪炮生产能力,大清朝独一份。”
他确实是说中了要害,
白莲教一直觊觎火器,苦于没有门路。
即使是渗透了绿营,所得火器也是粗陋货色,而且数量偏少。
渗透八旗,难度大。
所以,
洪教主,希望在总坛驻地卧牛村,打造一支狂热信徒组成的火枪队,直属他本人。
没有强大的武力震慑各分舵,
他这个教主,做的没滋没味。
最近,有人进献了一本前明的火器演练册,
他看的如痴如醉,
最终,他悟出了一个天才的构想:
挑选最狂热,最不畏死之教徒1000人,装备火枪,
遇敌时,高喊白莲口号,列队大踏步前进,
无论遭受多大损失,都绝不开枪,
以平静赴死的态度拥抱箭矢炮子,
微笑,
直至走到敌人面前,5步距离,才开枪。
一轮齐射,即可定胜负。
圣军不满千,满千不可敌。
他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天才般的军事设想。
只要不遇上马队,
他推算着,这种打法天下无敌。
而且,天下无第二支军队可模仿。
因为,
无论是绿营,八旗,江湖同行,都找不到能微笑着迎接死亡的教徒。
……
洪大昌将案上的稿纸收集了起来,放入炉中。
火苗中,稿纸扭曲,
上面的各种持枪小人,仿佛也活动了起来。
他是个谨慎的人,
在计划实施之前,不想被人猜到心思。
烧毁的厚厚一叠稿纸,就是他进行军旗推演的过程。
完事后,
他才背着手,走过几道门,进入了隐秘的小楼。
这幢小楼,
处于卧牛村的中心位置,被树木掩盖。
乃是他锤炼圣女的基地。
地下室内,嬷嬷低着头汇报道:
“教主,这一批女子,太单薄了。已经死了4个。”
“无妨,大浪淘沙嘛。”
所谓的大浪淘沙,
第一关就是水刑,在口鼻处覆盖牛皮纸,缓缓倒水。
并询问,是否愿意为白莲付出生命。
回答是,则继续浇。
回答否,则视为意志不坚定分子,淘汰。
能熬过这一关,而且没死的女子,都是狂热教徒。
不必怀疑,
人类在酷刑面前,作不了假。
而且,连续2天不让睡觉,意志力处于崩溃边缘。
刑罚的痛苦,会加倍。
洪大昌接过毛巾,
对着被捆在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女教徒,露出了微笑:
“你通过了第一道考验。”
“现在,本教主要考考你,其他的业务能力。”
……
值守在小楼周围的两个信徒,又被惊叫声吓醒了。
年长者摇摇头,将毯子裹紧,
年轻者则是歪着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小声说道:
“你说教主真的是刀枪不入吗?”
“困了,睡吧。”
“就我俩,没别人听得见,悄悄聊几句。”
“瞎琢磨,不是个好习惯。”
第二天,
年轻守卫突然消失了,不知去向。
年长者,得到了晋升嘉奖,
成为了可也支配10个人的小头目。
他跪地,虔诚的高呼教主万岁。
然而,深夜却是躲在被子里,
抖得像筛糠,恐惧的不敢睁眼。
渐渐的,
他得了一个绰号“哑巴”。
……
淮西帮,在二狗的推荐下,正式入伙。
投名状,很有分量。
干掉了吴县两个负责征收漕粮的大户。
漕粮征收,
有许多的猫腻,比如淋尖、踢斛、划削斛底、改换斛面、取样米、取斛面余米,以及利用米价的变化折征等手段,盘剥纳户。
清廷收1石,
到了州县,就得收1石5,
到了具体收粮的大户手里,就要收1石8。
美名曰,漕耗,漕费。
淮西帮得了指示,花了两天时间就得手了。
在夜晚,摸进大户的宅子。
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然后留下了一封歪歪扭扭的书信,
误导了官府的视线。
大户催粮,每年都会有好几个纳户被逼的家破人亡。
所以,
人家来寻仇,很合理。
尤其是前年,有几家纳户特别惨。
因为不愿承担过多不合理的漕粮负担,被大户买通官差,关进了站笼。
其中有一户人家,十几口人死在了站笼里。
仅有一儿子逃了,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说,这是人家回来寻仇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正义虽迟但到。
大清的老百姓是善良的,他们总愿意用这些信念,修补心中这破烂的社会。
官府也没啥异议,
画影图形,悬赏捉拿人犯,其他也就没啥了。
俩大户的家眷心里有鬼,想走,
先留下一半家产,作为搬家税。
用黎知县的话说,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地富户,把家产转移到其他州县,便宜了外人吧?
……
这两个空缺,
由范典史推荐的人补上了。
衙门里,没人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