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其他狗的面,摔在它的食盆里。
“这是抓贼的奖励,你们都学着点啊。”
众狗垂涎三尺,至于说有没有听得懂人话,就不为人知了。
总之,李郁相信万物皆有灵。
既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狗狗也可以的。
不过,他有些不信任义子李二狗,特意叮嘱了他,不许对自家岛上的狗下手。
狗肉口滑之类的,不许再提了。
李二狗自然是满口答应,他最近闲的慌,想去步兵士官学校进修一下。
然而,被义父拒绝了。
……
郧阳府城失陷,汉水漕粮被劫的急报,八百里加急送往紫禁城。
按照正常速度,9天后乾隆就知道了。
而扬州府,钦差钱峰还在查账。
两淮盐运司衙门的历年账册,全部被封存。
他还找来了盐商,要求他们交出更多的账册。
两淮大小数十个盐场:
每年到底产盐多少?收购价多少?
从盐运衙门购买盐引价多少?行盐的价格又是多少?每年行盐的数量又是多少?
两淮账目存银多少?实际官库中存银又是多少?这其中的差额有多少?花在了哪里?
钱峰九问!
每一问,都如同刀子,插在两淮盐务这个庞然大物。
所有人都惊恐、愤怒、沉默,在默默的盘算如何应对。
总商黄得生,出了钦差行辕,就愤怒的大喊:
“他这是要挖咱扬州盐商的根,刨咱们两淮盐人的祖坟!”
官吏、盐商皆点头认可,面露凶光。
就连平时最云淡风轻的首总江春,都收起了笑容,露出了旁人从未见过的冷笑。
他说了一句,就安抚住了所有人的心:
“皇上三次南巡,盐商报效。西北打仗,盐商报效。西南平金川,也是盐商报效。这银子,每一两都花在了刀刃上。他想查,查的清楚吗?”
“江首总说的好。”
“妈的,一个二愣子就想翻了扬州的天?有种,他再屠一次扬州城啊?”
这些话,钦差行辕门口的御前侍卫们都听见了。
虽然很想拔刀砍这些嚣张的土老财,可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些人得罪不起。
扬州盐商的人脉,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
插着盐商旗号的车队入京,崇文门税监都不会过于刁难。
收了税银,不检查货物,就挥手放行!
因为,伱敢问这车队里装的是什么吗?
金子,是给军机大臣的。珠宝,是给王爷的。还有各类稀罕玩意,是给六部九卿诸位老爷的。
咋滴,你要开箱清点一遍?
……
就连海兰察这个莽夫,都忧心忡忡的询问钱峰:
“查盐是大事,查到哪一层,是否需要请示圣意?”
钱峰惊讶,不过还是摇摇头。
他感觉,这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他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
趁着这次机会,为社稷挖出一块腐肉。
纵容是回京后,被贬被流放,他也认了。
盐税是帝国的第二税源,两淮盐税又是其中规模最大的。
他早就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若是清除积弊,朝廷一年的税收能增收至少三百万两。
大清朝人人明哲保身,可我钱峰偏不。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青史昭昭,后人总会记得乾隆朝有位“小海瑞”。
皇帝也许被蒙蔽一时,可绝不会糊涂一世,总会意识到我钱峰的良苦用心。
他走到帐内,发现周围的侍卫数量增加了一倍。
“你们这是?”
一名蓝翎侍卫,恭敬道:
“我们是奉了海都统的军令,加强防卫。从即日起,您的一日三餐会在弟兄们的监督之下专人单做,有人先尝,防止宵小之辈狗急跳墙。”
钱峰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进帐内。
心想,海兰察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残荒诞,这人的心思还是细致的。
冷水洗了把脸,整整官袍,大声吩咐道:
“来人,将所有账册全部集中到本钦差帐中。”
“嗻。”
钦差行辕,兵丁进进出出。
周围,有人一直在冷冷窥视着这一切。
……
江春府邸,客房。
两名不起眼的汉子,和江春对坐。
“二位,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
“你去一趟苏州府,当面拜访李郁,试探一下他可有反心。”
“可是目前,我实在走不开。钦差钱大人查盐,通知盐商需要随时配合他的传讯。”
俩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了:
“你尽管去,钱峰那边我会提前知会。”
“好,我先做点准备。”
离开屋子,江春脸色沉重。
屋子里的这俩人,是粘杆处侍卫,大清的“锦衣卫”。
他们是奉了皇命,前来调查江南的情况。
李郁引起注意,是因为他公开招募乡勇,和插手漕粮征收。
这两桩事,正经人避之不及。
他一个勉强算和官府沾边的豪强,就敢染指?
实在是可疑!
与普通人想象中不同的是,特务组织并不是满世界的查嫌疑人,而是先通过公文、邸报、以及市井传闻,筛选出可疑目标。
在后世,这被称为“情报搜集研判”。
而李郁并不是唯一嫌疑人,粘杆处的怀疑名单上有4人,只不过李郁是位居首位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