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脑子坏了吗?回来干嘛?”
“要死就死一块!”
见春寿如此坚决、凶狠,众人也不再多问,专心的对付正在靠近的乡兵。
就一架弓箭,其余俩人投掷石头助阵。
很快,就被乡兵看出了虚实。
领头的,被称作族叔的黑绸衣汉子哈哈大笑,咬牙切齿的悬赏:
“一个首级,老爷我赏2两。”
“等朝廷大军来了,咱们都是有功之臣,让你们都吃上县衙的官饷。”
……
郑九令再次露头射箭时,被早已等候的抬枪命中。
一发铅子,穿透了他的面颊,人直挺挺的摔到了地面。
另一步卒捡起他的弓箭还击,只可惜毫无准头,弓箭不是外行人能轻易掌握的。
乡兵们冲到了院墙下,开始砸门。
“小春子,你快跑。”
“不,周叔。要死死一块。”
周叔来不及感动,抓起一根长矛,死盯着摇摇欲坠的厚木门。
门栓断裂,门被砸开。
他猛地刺出一矛,将冲在最前面的乡兵捅杀。
春寿也抓起短刀,猫着腰冲过去,趁乱剁了下去。
不过,随着更多的乡兵涌进来。
周叔被乱刀砍死,他则是仗着人灵活,躲进了一间屋子。
听见外面的一个少年大声说道:
“架柴,烧死他。”
“少爷不愧是小秀才,妙。”
乡兵们一边恭维,一边用柴禾将门给堵住了。
春寿把布袋扔在地上:
“小橘,你从这跑。”
杂物房的土坯墙有裂缝,人是不可能逃走的,可猫却没问题。
……
突然,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喊杀声。
援兵来了!
为了一次性搬空粮草,上面派来了上百辆大车,还有小二百号人。
他们见庄园起火,连忙支援。
乡兵立即崩溃,一些人被杀死,其余人跪地投降。
duang,杂物间的破门被砸开。
伸进来一颗熟悉的脑袋,是郑九令的一位老乡。
“小春子,你还没死?”
春寿冲出去,找到了还没断气的义父。
泪珠大颗大颗落下,他懊恼无比,自己当时为何要放过那个该死的少年呢?
郑九令的神志突然变的很清醒,轻声说道:
“春寿,以后你就姓郑吧。我埋这挺好,以后你要是活下去了,记得给我立块牌牌。再娶个老婆成个家,我郑家的香火就算没断。”
“义父,我记住了。”
“叫爹。”
“爹~”
春寿泣不成声,其余围观的圣兵则是惋惜的摇摇头。
郑九令要是昏迷,或许抬回去还有的救。
突然这么的清醒,那就真没救了。
因为这叫——回光返照!
“儿子,你以后盖了屋子,院子里一定要种两棵柿、柿子树~”
“爹,我记住了。”
……
白莲护教亲军十夫长,郑九令,战死于武昌城西几十里的一处无名庄园。
郑春寿,第二次失去了所有家人!
掩埋尸体后,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走到看押俘虏的屋子,对着看守说:
“我要进去找个人。”
“哪个?”
“就那个穿文士服的少年。”
满庄园都是圣兵,忙着装车,看守满不在意的把人给提了出来。
四目相对,全是仇恨。
文士服少年自知必死,癫狂的吼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
“可笑的白莲贼,杀我全家,夺我宅地,居然觉得我会感激你?我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方解心头恨之万一。”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乃是本县年龄最小的廪生,精通经史子集,书法已入化境,我才11岁啊!!县尊都亲自和诗夸我是神童,我本可以中举,中进士,成就一番佳话的。”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这些贼给毁了!”
……
少年发疯一般的吼着,眼神里的仇恨如同独狼。
引来了许多人的注视,有人已经走过来想教训一下这个乡绅家的崽子。
郑春寿突然出刀,
狠准快,一刀斩断那少年的头颅,红雾漫天。
尸体摇晃了一下,倒地。
他走过去,一脚踢开那颗头颅,走到关押俘虏的屋子前,冷冷的冒出一句:
“走开。”
30多岁的看守愣是没敢多说话,夹着尾巴闪到了一旁。
郑春寿杀神一般走进屋子里。
挥刀就砍,刀刀狠辣。
俘虏惨叫、求饶、反抗,然而都没什么意义。
在带队的百夫长赶到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只见血汇成小溪从门槛下淌出,一身血红的郑春寿提着刀走了出来。
“娃,你没事吧?”
“刀卷刃了。”
百夫长哈哈大笑,豪迈的一挥手:
“回去老子给你挑把好刀。”
“从今天起,你就是护教亲军的战兵了。”
“爹是好汉,儿子也是好汉,好,好的很。”
……
武昌城外,激战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