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即手书一封,将这批人调来。
刚回到营地,就有人匆匆来报:
“主公,湖北白莲来使者了。”
“哦?”
这次来的是陌生面孔,不是宋青城也不是石益开。
而是原郧阳知府,投降白莲后受到重用,替洪圣帝管着大内的司马尚。
……
第一眼,李郁就看出了此人的七分成色。
白胖,微微弓腰,表情恭顺微笑,眼神低垂却是聚焦精准。
隔着10丈,此人的眼神就精准的锁定了自己。
提起袍子,快步前趋,走到跟前拱手超过九十度。
“白莲使臣司马尚,拜见大帅。”
“远道而来辛苦了,进帐吧。”
“谢大帅。”
司马尚进入大帐,紧跟他的4名白莲护卫却是被挡在了外面。
李小五手按刀柄,伸手拦住,傲气无比:
“你们,外面候着。”
司马尚心中窃喜,瞌睡碰上枕头,他正期待着获得一个单独和东南枭雄对话的机会。
察言观色,揣摩实力,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突出一个灵活!
进入大帐后,
他突然表情肃穆,摘下帽子,啪啪打了两下袖子,双膝跪地:
“下官拜见李大帅。”
“帐外那个礼是代表圣国的,现在这个礼是代表下官自己的。”
李郁笑了,抬手道:
“免礼,坐吧。”
侍卫们奉上茶水后,就退后肃立。
“司马先生籍贯何地?”
“下官祖籍河南南阳,后迁居河北沧州。不怕大帅耻笑,下官是进士出身,曾做过一任郧阳知府。后弃暗投明,在圣帝帐下效力。”
“无妨,良禽择木而栖嘛。”
“是是。”
一番寒暄试探之后,才进入了正题。
“下官此次前来,是奉圣帝之旨意,希望和贵军深入合作,一起抗清。”
见李郁没有反应,又说道:
“武昌城坚固,久攻不下,故而想购买一批攻城大炮,望大帅能够救急。”
……
李郁叹了一口气,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军也没有多余的火炮啊,你这趟来瞧见了吧,我军围攻江宁,战事正紧。”
“是是,下官一路观望了,贵军的装备精良,人手一杆自来火枪,那火炮更是如同密林。大帅人中龙凤,才能练出这样的好兵,造出这样的火器。”
李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悠悠问道:
“司马先生,对于当前战局有何建议呀?”
“不敢,不敢。”
“无妨,你不在我帐下做官,但讲无妨。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嘛。”
“下官不懂军事,只知道江南是钱粮宝地,只要能收的上税,就能养很多的兵。不过,朝廷恐怕~”
“恐怕不会坐视本帅做大,对吗?”
“大帅慧眼如炬。”
李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试探问道:
“湖北战场,清军没有野战余力了吗?”
司马尚一愣,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湖北残余绿营兵只敢龟缩守城,除武昌城外,大部分城池已插上白莲圣旗,极少数坚守的城池,也只是勉强支撑罢了。”
“八旗兵呢?”李郁敏锐的发现了问题,他冷冷的看着司马尚,准备从他的言行看出些东西。
……
“京城八旗南下,被襄阳所阻,无奈绕道渡江至九江。”司马尚语速明显放缓了,他在思考。
而李郁一言不发,靠在椅背。
一副成竹在月匈的模样,霸气外露。
司马尚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道:
“可否屏退左右?”
李郁一挥手,亲卫们立即帐外候着。
只有李小五站在身后岿然不动,很明显这是绝对心腹不需要回避。
“下官从湖北来时走的水路,途经九江时只见清军渡船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下官只能暂时在北岸芦苇丛中躲避数日,待清军过完了才继续起航。”
李郁抑制出心中惊涛骇浪,尽量语速平稳的问道:
“后来呢?”
“大约过了5日,官兵战船才撤走,看旗号似乎是鄱阳湖水师。下官坐船顺江而下,沿途见岸边(长江南岸)营帐绵延,到了江宁附近遇到江面戒严,无奈又迟滞了数日打听到了原来是大帅在围攻江宁,所以才弃船上岸。”
李郁的后背已经开始隐约渗出汗水,不安的起身走了几步。
走到司马尚面前:
“说下去。”
“下官觉得,京旗或许掉头来进攻江南了。”
李小五陡然眼神变了,瞧向李郁。
这个情报太突然了,也太晚了。
……
司马尚也站了起来,惴惴不安,以他长期混迹官场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瞧出来了——李大帅没有准备!
初夏的江南气温本就闷热,帐内三人都觉得额头冒汗。
过了一会,李郁长呼了一口气,问道:
“自你在九江上游被迫靠岸开始算起,已过了几日?”
“11天。”
“好,来人,设宴款待白莲使者。”
“下官何德何能,敢劳驾大帅如此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