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大将军亲临战场,洞庭湖水师和岳州营很快就凑出了上千人的选锋。
战船刚一靠岸,众人端着火绳枪弓箭和刀矛,嚎叫着冲向5里之外的白莲辎重大营。
清军士气大振!
白莲惶惶不安!
洪圣帝也知道大营不可有失,人一至北岸就调集了大批兵力拦截,同时拼命的转运粮草。
而久攻不下的清军,则是从船上卸下了火炮,用炮弹打开了白莲的长矛军阵。
武昌城中清军也趁机杀了出来。
陈辉祖如此敢担当,是因为他站在城门楼子上望见了阿桂的大纛。担心如果不积极出战,可能会被阿桂迁怒。
湖广总督虽然位列封疆,可在首席军机大臣、协办大学士、加抚远大将军节制5省兵事的阿桂面前,他是小人物。
白莲一败涂地,十几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
更要命的是由于江面被清军水师控制,大军被一分为二。
洪圣帝在江北率主力残部往襄阳方向逃命。
而张厉勇部却陷在了长江南岸,而且眼瞅着江边停泊的船只被清军火烧连营。
“大哥,怎么办?”
“没得选了,让新兵殿后拦截,咱们自己训练的那个万人队往南走!带上粮食,其他什么都不要了。快,快,快。”
……
如果此时,阿桂手里有一支两三千人规模的骑兵,他就有把握全歼白莲残部,把洪大昌的首级砍下来。
只可惜,他拥有的是一支水师。
水勇作战远远不如陆勇专业,步卒可以击溃敌人,骑兵才能全歼敌人。
阿桂深感遗憾,只能下令成都驻防八旗副都统歧征和洞庭湖水师总兵沙拉克巴各率6艘战船,沿着水路扩大战果。
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尤其是那些狼狈逃跑的民船务必要全部击沉,让白莲彻底失去利用水运的能力。
俩人心知肚明,沿途只要见到船,甭管是白莲的还是百姓的,全部击毁就是了。
执行上级命令,要学会自己领悟。
而半个城被淹的武昌城,终究是守住了。
陈辉祖率领文武官员,亲自出城跪迎阿桂。
搜罗了银库底子,加上士绅的自愿捐输,设宴几百桌犒赏三军。而报捷的折子,经过全城三品以上官员联合署名后火速发出。
陈辉祖嚎啕大哭:
“臣等死罪,太久未曾让圣颜舒展,龙心大悦。臣等羞愧,恨不得自投汉水。”
一众武昌文武,都捶熊顿足,十分自责。
阿桂也跟着默默垂泪,长吁短叹,袖子遮脸。
总督府外站岗的一兵丁,心中好奇,忍不住小声询问:
“里面是谁死了吗?”
吓的同伴脸色发白,哆嗦着警告他说:
“不许胡说,被人听到了是要掉脑袋的。大人们的事,你不懂。”
……
江宁城,
坐着吊篮入城的信使终于松了一口气,释然的把圣旨交给李侍尧。
这一趟比他预料当中容易的多。
只要避开两三处贼兵大营,还有定时巡逻队就好了。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铁壁合围,水泄不通。也没有枪炮齐鸣、蚁附攻城,
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40两赏银拿的很轻松。
而李侍尧看完密旨后也一改往日的颓废,重新恢复了封疆大吏的雍容自信。
明辨的变化,落在匆匆赶来的心腹亲兵队长眼里。
小声询问道:
“主子,可有好事?”
“嗯,皇上密旨,江宁可失,本督却不必殉城。两江的一摊子事,还需要本督扛起来。”
亲兵队长肃然起敬,恭维道:
“圣恩优渥,主子当保全有用之身,忍辱负重撑住这东南危局。”
李侍尧点点头,
心里默叹:日子这么好过,谁想死啊,如果可以的话,120岁都嫌短。
不过皇上刻薄寡恩,一定要把好他的脉。
必须是贼兵疯狂攻城,城防力不可逮,然后杀出重围才是可以原谅的,几位军机还有苏皖巡抚要笼络住,让他们证明自己是称职的。
然而密旨有一句话,阅后毛骨悚然:
“若事不可为,当毁掉江宁精华,粮秣财富军械绝不可留给贼兵,切切~”
……
“师爷回来了吗?”
“回主子,人在签押房候着呢。”
“让他到书房来找我。”
师爷秘密出城,只代表他个人和城西水师刘姓贼酋谈判,能招安最好,不能招安至少也稳住大局。
师爷低声说道:
“东翁,这位胡雪余还是可以沟通的。”
“哦?快讲讲。”
“胡先生曾经在多个衙门做过师爷,资历老,做事慎。对了,他乃是绍兴人。”
李侍尧焕然大悟,绍兴师爷说话是要收费的,这個好!
“其次,胡先生身份超然,乃是贼酋李郁的岳父。所以在贼营当中地位超然,和贼水师方面的关系很好。”
“那他是背着女婿和我们密谈?”
“是也不是。在下看出来了,贼营当中的死硬分子不多,大部分人还是灵活的,就好比那水泊梁山~”
……
李侍尧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