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高度赞扬的计划,就是他的投名状——向晋商在扬州的票号分号大举借债!
以他首总的面子,以他江家的宅子园林,以两湖的盐引作为抵押物,能借多少就借多少。目前已经顺利的从8家大小票号一共借到了220万两。
……
长江以南,
商业大臣胡雪余赶赴杭州,召集了杭嘉湖的商人开会。
副大臣福成赶赴徽州,召集了皖南赣北的商人开会。
苏松常宁的商人则是齐聚苏州府,李郁亲自召开会议。
主题都一样:
“有组织,有步骤的抛出手里所有的茶叶、生丝、瓷器现货。如果有可能,期货也可以抛,必须收定金!”
三人都严肃的强调了一点,
若是有人不顾大局,私自抢跑,降价先跑,那就是想踩着大家伙的肩膀出头。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以群体威慑个人。
商人们都知道其中厉害,纷纷在承诺书上签字画押。
江南商帮这一摊散沙,在李郁的手掌下,终于逐渐成型。
……
三地商人开始了次序井然的抛售。
浙南抛完,皖南抛。皖南抛完,苏松抛。
见市场上出现了大宗茶丝现货,手握资金的晋商狂喜,立马吃下。
商业行为,往往离不开讲故事。
总之,每個抛售的人都有凄惨离奇的故事。
比如得罪了吴王,要交一笔天大的罚金。比如投资海贸亏了,船队全喂了鱼,需要回血。比如要娶老婆,嫁女儿,儿子分家。比如要开工厂,需要现银等等。
反正都是忍痛抛货。
一副让你们占大便宜了的心态。
当然,晋商也不是傻子。一些人也产生了狐疑,为何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如此多的现货?
派出心腹找上这些人的生意伙伴,辗转打听内幕。从侧面验证了这些人确实是缺钱。
于是,双方皆大欢喜。
在清统区和吴统区边界按照约定交割,钱货两清。
……
“公子,有人求见。”
“谁?”
“日升昌票号的人。”
“请进来。”
福成的态度很亲切,聊兴十足。
东拉西扯了半个时辰,日升昌的掌柜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福公子,在下想打听一件事。”
“问!以咱们的交情,没有秘密。”
“吴国最近很多人都在抛售茶丝,这里面~”
“这里面当然有大玄机!”
日升昌票号掌柜的,立马坐直了身子,眼神紧张:
“请福公子直说。”
“哎,不行不行。兹事体大,事关陛下的军事机密。”
日升昌票号掌柜的,一咬牙从袖管里摸出银票,轻轻推出去。
“还请福公子指点。”
“哎,我就告诉你一人。你可千万别泄露了。”福成凑近,低声说道,“陛下要北伐了!”
日升昌票号掌柜的神情凝重,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北伐,对于晋商发财暂时没有影响。
只要不是打广州,只要不打赣南,都不会影响生意。
……
出货多轮后,所有人都明显发现市场略显饱和。价格开始缓慢下跌,比最高点下降了2成。
“陛下,这是日升昌收买臣的银票。”
李郁接过瞅了一眼,笑道:
“5万两,出手不算小气。你留着吧。”
“臣不敢。”
福成的态度十分恭敬,主要是听了他爹的分析。区区5万两,博得陛下的绝对信任,太值!
李郁停住脚步:
“不如这样吧,伱用这笔银子去办个成衣厂。雇几个懂行的人帮着经营,你呢就固定拿拿分红。”
“请陛下示下,这厂该办在哪里?”
“办到马钢附近。”
“是。”
李郁笑道。
“你知道为何让你办在那里吗?”
“臣愚钝。”
“因为马钢全是男工,成衣厂全是女工。如此搭配,人心思定,天下太平。”
……
今日无事,
拙政园游玩,下棋。
范京也来了,此时坐在亭子里,和李郁手谈。
“你是寡人起家的老臣,近日来忙于公务,我们君臣接触甚少,吴国的经济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了。钱粮是帝国的根本,你万万给我守牢了。”
“臣永远忠于陛下。”
俩人边下棋,边聊聊家常。小棋里面谈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