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景,
数十个吴军方阵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吼声如滚雷。
……
“快,杀了他们。”
吴志诚跳着脚,睚眦目裂。
亲兵们一哄而上,困兽犹斗,作最后的挣扎。
这种时候,个人武艺的作用微不足道。
各种刀剑矛斧头,胡乱劈砍。
张老三不慎被一杆长矛刺中了肩膀,鲜血喷涌,却是没多少痛感。
他扔掉手里的短刀,双手握着矛杆,怒目瞪着对面的清军。
这名清军也颇为凶残,攥着矛杆的另一头用力的往前推。
一步,两步,三步~竟是硬生生的把张老三顶到了城墙垛口。
……
张老三心中暗想,怕不是要死在南昌城了。
突然,
空中飞来一长矛。
将这名清军戳了个对穿。
关键时候,
还得是兄弟!
张老四隔空的一记投矛绝杀,挽救了命悬一线的张老三。
张老三挥刀砍断矛杆,
矛头留在肩膀里,不敢拔出来。
也许是肾上腺素在快速消退,他开始清晰的感觉到剧痛,还有无力虚脱感。
砰砰砰,
城墙上连绵的枪声响起。
抚标卫队在城门楼子下列队2排,不分敌我的开枪。
卫队长已经丧心病狂,
居然把一门佛郎机炮调转炮口,点燃了引线。
……
张老四死了。
血喷的像泉水一般。
他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张老三连滚带爬的过去,想按住兄弟的伤口,却发现怎么也按不过来。
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在流血。
呜,
一声沉闷巨大,好似火车头驶过的动静。
那是城外的重炮再次开火,又是一发300斤的铁球越过城墙,砸入城中。
所过之处,半条街呼啦啦塌了。
烟尘滚滚,周围的人尖叫着逃离。
爬上北城墙的吴军越来越多,有人砍断了吊桥绳索。
西面的第2军团也陆续登上了城墙。
他们没有付出多少伤亡,只是顺手捡了个果子。
这一仗,
9成的伤亡,都是第1派遣军承担了。
吊桥轰然放下,城门被人从内隆隆打开时,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南昌城相对完整的拿下了。
……
第4军团、第2军团分别从不同方向杀进南昌,又如水银泻地一般,占领各衙署、官库。
剿杀残兵,控制全城。
在局势基本控制后,李郁在大批亲卫的簇拥下入城。
沿路、尸体倒伏。
“陛下小心路滑。”
通往北城墙的阶梯,鲜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越往上走,尸体越多。
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越浓,以至于李郁也放弃了登顶的打算。
黄肆低声说道:
“恭喜陛下。”
“早了点,现在最大的危险不是清军,而是洪水。你尽快把南昌城情况摸清楚。”
“是。”
……
1个时辰后,
喊杀声、枪炮声几乎平息。
甘长胜清点了剩余残兵,原本8000人的第1派遣军,现在无伤者加上轻伤者勉强超过3000。
打贵州绿营那一仗损失了千余人,打南昌损失三千多。
还有许多重伤员就算命大,活下来了,也没有再归队的可能性。
损失恐怖!
望着这些鲜血染甲的汉子,他也心生怜悯。
好在,
考功官很快就兑现了赏赐。
“陛下有旨,第1派遣军有功当赏。营中已备好酒肉,赏银一并发放。先登立功名单统计如下。”
原抚标兵营,暂时成了第1派遣军的驻地。
城中的大夫还有随军的各“蒙古大夫”都陆续赶到。
伤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面血水流淌,气味很糟糕。同时又夹杂着酒肉的香味,还有女子的哭泣。
……
张老三,从布口袋里摸出2锭银子。
扔给一名正在哆嗦的南昌本地外伤大夫:
“你别怕。帮我好好治,银子归你了。”
“是,是。”
“你手别抖啊!”
“军爷,我,我也不想抖啊,手不受控制。”
旁边一名觊觎已久的随军大夫,立马凑了过来:
“兄弟,这活儿我来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