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傲气不少，很好很好。”

那黑影摸着虚拟的长胡点点头，就仿佛在看一个后辈那样慈祥，轻声笑道：“上个时代我未曾见过小友，应当不是出世中人。但你如今既然修习万古长青的洞玄虚渊心诀，则说明是在我们组织麾下。莫不是去年招收的新人？”

苏伏点点头，懒散的站在一边看着那黑影装。

黑影五官不显，但此刻听闻苏伏回答后，却身形震了震，停顿了些时间，才带着更浓的笑意道：“我换个问题。既然小友你能从那妮子体内找到我，那就说明你差不多是知晓凌子印的计划，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对吗？”

苏伏点点头，冷笑一声：“以力饲人，以人饲蛊，以蛊饲力，好生厉害。”

“过奖过奖，都是些落后时代的老套路了。”那黑影谦虚了两句，就像是真正的前辈享誉般，说着不值一提。

“不过，小友你做的不太对，不是吗？”那黑影温声笑道，黑暗涌动终于显现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面庞来，觊觎的看向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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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八境何其强大何其重要，那等威能开山震海，无所不能，无所不至，弱者穷尽一生都难以想象的恐怖，也不过是八境的起点。

无八境，不成活，这也是老话了。如果以前没有人和你说，那我就脸皮厚点，当个老师和你说说，讲得不好也别嫌弃哈。

小家伙你知道吗，无论强弱，一个组织若想长久延续下去，除了生源，资源和领导者的指挥以外，还要什么？”

那道五官显露的黑影此刻真的像是一位和蔼教导后辈的老者，他没等满脸厌恶的苏伏开口，便自问自答道：“是力量，当然是极致的力量，无可匹敌，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你为敌的力量！

想来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无论是美人，法宝，又或者是财侣法地，这里哪怕有一项是不需要力量就能获得的吗？

没有，一项也没有，想要的东西无法靠施舍得到，就只能用拳头打开门道。人生在世不过百载，没有力量，所欲所望到头来终究一杯黄土。

哦不好意思，差点说远了。咱们说回刚才的组织留存问题，同样适用，一个势力就算有再多的资源，再多智谋的领导者，有再多的生源提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而没有一位可以扛大梁的强者顶住四方风雨，为后辈打下一片安宁区，允许他们疯狂生长，那这股势力的未来也几乎是近在眼前。

八境才是衡量势力尊贵与否的根本，我们是力量的代言词，跨过尸山血海，打退八方来敌，就算是两百年前那般劣势，我们也未曾有过一丝松懈！”

这黑影激昂起来，身形震荡连带着苏伏的气海都风卷云涌，豪情万分的畅想着那曾经镇守边关的凛冽之时。

这股豪情确实非虚，在这人真情流露的回忆里苏伏甚至能在情绪中，感受到那股边疆寂寥，国破家亡将至的无助与奋战到底的血意！

这位赫然是经历过数个朝代的狠人！

黑影壮志激昂，而后又一次低头看向了冷漠青年，温声道：“小家伙你并非生在那个年代，自然不会懂我等对生的渴望。八方来敌，兵如雨落，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应该很难想象暗红的土地。

国难之时又哪有你我之分，为了一个目标所有人前赴后继，冲杀陷阵，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回本不是？

为了所有人的未来，有无数人死去了，之后又有无数人补上，血汇成河，一把火能烧到天边。也是你赶上了好时候，河清海晏的世界，那时就算做梦，估计我都想不到以后每个人都能顿顿吃肉的日子。”

苏伏依旧冷漠，但其实不然，他心中已经震撼不已，战争，卫国，冲杀陷阵，从这感慨万分的残魂口中，他竟然能知道过往历史的一角！

这一刻随着这残魂的口述，情绪共鸣下苏伏甚至能隐约看见它口中那些英魂，赤色流淌，永垂不朽！

“先前有所冒昧，还请前辈不要介意。”眼前这位是历史遗留大能，苏伏也毫不吝啬这股应有的尊敬。

那中年模样的残影见状终于开怀，一脸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温声道：“能看到如今万世太平，我也算是为那些不朽见证了当初不顾一切要守护的未来，其实已经是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