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半仙一直站在原地,缓缓垂下了头,一言不发的坐回去,抬着碗默默的吃起饭来。
陆粥他们也都不说话。
大家都知道,牛半仙有个喜欢的女子。
两人青梅竹马,可是后来牛半仙家道中落,女子也嫁作了他人妇。
第二天一早,陆粥刚好起床洗漱,就看见牛半仙在和一个女子说话。
陆粥不是故意偷听的,偏偏她的武功很高,那些话自觉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牛半仙的声音带着一丝局促:“念姑,你怎么来了?”
“这东西你拿着。”念姑将地契给了他,开口道:“这还是你家,我知道,你只是回来几日便要离开,可不管怎么说,人终究得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是你家,以前是,以后也是。”
看着手里的这张地契,牛半仙整个人就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将地契塞了回去。
“不行,我不能要。”
念姑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将他所有的局促紧张还有其他的情绪一览无余。
“为什么不能要?”
“我,我。”牛半仙微微垂眸。
他四处漂泊,走到哪里都无所谓,可是念姑一辈子都要在这里生活,若这件事传出去了,那其他人又该怎么看她?
这个地方是他的家不假,承载了他儿童年少时所有的记忆。
可是这些终究是死物。
牛半仙觉得,犯不着因为这些死物而去让在意的人被流言蜚语中伤。
“我,我已经娶妻了,决定在其他地方定居,所以念姑,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念姑静静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离开这么多年,骗人的能力还是这么差。”
就像当年他总是翻墙,笑眯眯的坐在桥头看着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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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骗她,可是却从来没有失信过,也没有让她哭过。
只是可惜,他还是骗了她一次。
他答应娶她,可是他后面反悔了,不承认当时正下簪子时的诺言,也不敢上门去提亲。
念姑又将地契塞给了他,只说:“你若真的这么洒脱,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托别人寄钱给我?几年前,他做生意失败,回来的途中还遭遇了土匪,伤了腿,家里没主事的,只能靠我一个人撑起来。”
“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上门的人讨债。”
看到牛半仙要说什么,念姑打断道:“你别否认,你否认也没用,我知道是你,有人暗中帮我把债还完以后,每段时间,又会给一笔钱,撑着我慢慢的上手学会各个商铺的经营。”
“后面你寄过来的钱,都攒下来了,这个地契就是用这笔银子买回来的。”
牛半仙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干,就觉得自己没有身份,只能收回了手放在背后,默默攥紧了拳头。
这些年他坑蒙拐骗赚的钱,确实都托人寄给了念姑。
他不想念姑过苦日子。
当年念姑的父亲说的对,她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那时的自己家刚摊上了事,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
所以她父亲不愿意自己女儿吃苦,牛半仙也非常能理解。
甚至那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
懦弱的人,是没有资格再伸手的。
牛半仙就什么也没有说,怅然若失的看着念姑的背影消失。
他回过头来时,看见陆粥四人的蹲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他。
牛半仙被吓了一跳。
“你们几个要死啊,一言不吭的出现在别人后面,看什么呢。”
程墨钧啧啧两声,摇头道:“燕别双飞,思念挂心头,左也相思,右也相思,相顾无言默看佳人垂泪,却无身份宽慰,只能默默攥紧拳头,独望背影消失。”
狐狸也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之事,情字最难解,真没看出来,老牛居然也是性情中人。”
桂东堂不解,两眼茫然:“就他俩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