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蝉鸣在枝头此起彼伏,搅得人心愈发燥热。
张阿妹靠在自家门口,手里握着一根棒冰,随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舔舐,棒冰渐渐融化。
她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吴,这个男人,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二婚头还撞上了他,整天一副窝窝囊囊、没出息的样子,真不知道当初是哪根筋搭错了。
想到这儿,张阿妹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吴依旧自顾自地吃着棒冰。
张阿妹看着他那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又实在懒得跟他计较。
这时,张阿妹的思绪飘到了女儿小敏身上。
还好小敏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现在在观前街摆摊卖衣服,生意还挺红火,收入也可以,摆了快一年的摊位,上个月家里买彩电,还给添了一千块呢。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一鸣之前带着小敏入行,教她怎么选货、怎么叫卖,才让小敏慢慢走上正轨。
去年,小敏没进成棉纺厂,那可是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小敏埋怨自己坑了她没本事,没能帮她安排进去,自己也后悔自责,当初就该听庄老师的建议,让小敏去读卫校,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个安稳的护士了。
好在现在小敏挣到了钱、每次有人问起小敏现在干什么呢,张阿妹都能挺直腰杆,眉飞色舞地吹嘘一番,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不过,张阿妹也有烦心事。
小敏谈了个男朋友,两人一起在观前街摆摊,感情倒是不错,可男方的条件实在是让人发愁。那男孩和小敏一样,没有正式工作,自然也分不到福利住房。
男方家里和自家一样,就两间屋子,却挤着老少五口人。
一想到小敏以后要是结婚,连个像样的婚房都没有,张阿妹就愁得睡不着觉。
正想着,老吴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还别说啊,这栋哲这舞跳得真不错,不愧是咱们厂第一个男厂花,阿妹你看看小婷和栋哲这两个人还挺登对哦。”
张阿妹一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心思管人家跳得好不好?家里的事都把我愁死了,小敏要是结婚的话,住哪里?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