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自信做了这么多年的中受降城兵马史,见过前来投诚的胡人无数。待明日他必当亲自出马,替李俊仔细把把关,好让契丹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朔方军的手段。
正月十二的清晨,阳光温和,正是适合冬季里出门的好天气。
秦洪有意把自己带来的五百兵马都带上,以壮声势。
但李俊劝道:“莫要让遥辇人以为咱们怕了他们。”
李俊没好意思劝的太深,以免伤了秦将军的自尊心。
秦洪想一想觉得李俊说的有道理,反正无论如何,哪怕秦洪看出来契丹人图谋不轨,也不好当场发作,总要等开春后,派大军来清剿才好。
于是,秦洪只点了三十个随身护卫,李俊干脆只带了赵继业、铁军和遥辇楷落三人,其他人都留下来看家了。
其实,按照李俊的意思,秦将军带这么多人都多余。
人再多遥辇人也不怕你,反而显得朔方军对遥辇人不信任。人若是少一些,反而显得开诚布公。
所以,不管秦洪带多少人,他李俊只带三个护卫,其中还有一个是遥辇人的小将军。让遥辇人好好看看,他李俊来遥辇部只当串门,不把遥辇人当外人看。
李俊也想多了。
秦洪身为朔方都护府中受降城兵马史,朔方三个受降城最核心的兵马大员,大唐正六品的将军。如今屈尊莅临遥辇人驻地,轻装简从也好,大队人马也罢,这可是妥妥的朔方军一方大员,你让遥辇人怎么能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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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并没有安排人通报西卫的守军,但是当李俊秦洪一行,距离振武遥辇西卫还有五里地的时候,已有西卫的斥候骑兵探知了他们的踪迹。
西卫的骑兵队长前来向李俊见礼,态度十分恭敬:“见过李将军!”
李俊既已见了西卫的骑兵,便让后者回卫所通知哈勒和林,说中受降城的兵马史秦将军到访。
骑兵得令,旋即打马离去。
短短五里之遥,况且李俊一行本也是骑着马向西卫而行,可想而知,留给哈勒和林准备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待李俊一行抵达西卫的卫所大营门前,哈勒和林早已带领数百部众,于大营门前两侧列队相迎。
哈勒和林既已知道了来者身份,自然对秦洪热情备至,全程让秦洪挑不出任何毛病。
秦洪冷眼观察遥辇军上下对李俊的态度,将士们的尊重之情并非伪装。
和胡人打了多年的交道,秦洪非常了解胡人的脾气。
假若这些草原人看重和尊敬一个人,那他们的眼神里会,自带着一层友善的光。
但如果这些草原人看不起一个人,那无论他们嘴上如何客套,眼神里的鄙视,是藏都藏不住的。
在李俊秦洪视察工作期间,哈勒和林已派人快马通报给了李怀坚和中卫及东卫,让他们也做些准备。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后,李俊和秦洪婉拒了哈勒和林的好意,就不留在西卫用午饭了。
按照李俊的设想,下一站应该是先到遥辇部驻地。
秦洪听李俊介绍完振武遥辇三卫和遥辇部驻地的情况,对各个营地的位置了然于胸。出乎李俊的意料,秦洪下令,绕开遥辇部和中卫的营地,三十多人直奔东卫的卫所。
用秦洪的话来讲,契丹人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