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面上古怪抽动了下,也只浅浅赔笑。
酒过数巡,谷仲溪看向慕容卿,却见其目光迷离,已显醉态,忙对刘琨道:“刘大人,慕容公主怕是不胜酒力,难以再饮了。”
刘琨自然明白,正要答话,门外一人大步走入,倒头便拜:“叔父有要事?”
来人正是拓跋普速根,半道上被追回,仍攥着马鞭,抬首时却看见殿上侧面微醺的慕容卿与黑着脸的谷仲溪二人,一时暗怒涌动,只得强压心性。
刘琨连忙起身,快步行至这北蛮大汉面前,躬身扶起,将其引到军机图前示道:“眼下有一绝佳战机,可一举消灭刘聪大军,只是需要贤侄帮忙配合。”
慕容卿见拓跋普速根终究看到了军机图,一时心中不快,腾地起身,却步履蹒跚,差点摔倒。
谷仲溪眼疾手快,忙起身扶住慕容卿,不慎碰翻了酒壶,一阵清脆的刺响。
拓跋普速根回望处,却见心上女子软软靠在别人身上,更是怒火攻心,若不是打不过谷仲溪,早已冲将上去,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刘琨的半句言语,只粗声道:“叔父想让侄儿做甚,吩咐即可,这图上歪歪扭扭的,侄儿也看不懂!”
“好!”刘琨开怀大笑:“只一桩事情,着贤侄带四千精兵行至晋阳西北的燕芽山,北据匈奴刘虎之兵即可。”
“好!侄儿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拓跋普速根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只求砍几个人出气,刘琨却缓缓道:“贤侄切莫妄自进兵,只要据守便好。那刘虎将兵五千,人数不少,燕芽山下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贤侄只需带兵与我晋军换防,他刘虎自不会攻过来,若贤侄贸然轻进,可能反受其害。”
“知道了。”拓跋普速根却分明未听进去,大步走回殿中,回身问道:“叔父要侄儿何时换防?”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好!”拓跋普速根振声回应,深深盯了眼谷仲溪,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
刘琨望着拓跋普速根的背影,神情颇为激动。
慕容卿却醉醺醺道:“刘……大人,您也要注意提防……拓跋人……”
说了一半,却忽而没了下文,谷仲溪向肩头看去,慕容卿已然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