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又能看见小金啦!”
“今晚还是金元吗?早知道我明天来了。我看过金元了。”
“你明天下午就走了,也看不上别的了啊!金元和银元只在晚上出来表演的。”
“哎,好想看小银动一动啊……”
跳圈的老虎。
戴花环的大象。
最后,红帽子工作人员一个手势,全场静下,幕布后,一个巨大的蟒头慢慢探出来。
眩晕感来了。
视线边缘开始闪烁白点,在头晕目眩的感觉和浓郁的花香味、蟒蛇的腐臭味催化下,两人觉得一阵反胃。
金元缓慢地绕着舞台边缘游走,鳞片上的花纹愈发像一只只闪烁的眼睛。
亓越阳打起精神看它绕了好几圈,甚至有几次那丑陋的蟒头即将要贴到他的身体,但他什么也没看见。
金元身上没有印章。
很快到了喂食互动环节。观众们欢呼着挤着向前,红帽子主管拖来了两车物资。
“嘶啦……”
袋子裂开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席卷而来。
“呕——”牧时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舞台上的蟒蛇则是兴奋地摇动了几下脑袋。
亓越阳也忍不住别过脸。
小车里,一摊肉红的,模糊的东西从袋子里泄露出来,伴随着黏腻的汤汁感,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显得水淋淋的。
非要形容的话……它们就像被呕吐出的脏器。
“啪嗒!”
一坨肉乎乎的东西从一个游客手中滑落下,他兴奋地喊着:“这个小兔子好活泼啊!”又捧起来喂给蟒蛇。
金元看上去也很兴奋,一口接一口地吞下那些“小兔子”。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
牧时找了个地方蹲着干呕。
白点消散的瞬间,亓越阳眼中,游客们手里的真的是雪白的小兔子,而非什么血淋淋的脏器。
两个场景都如此真实又自然地交错着。亓越阳按下心底的烦躁。
忽然,他目光微动,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蟒蛇口中的白光。
他确信那不是幻觉。但接下来,无论是令人作呕的喂食画面,还是普通正常的互动画面,他都没能再看到那点白光。
牧时干呕累了,站起来,从亓越阳的表情中——尽管很多时候亓越阳看上去真的是面无表情——牧时看出了,亓越阳发现了什么线索。
“直说吧。”他说,“现在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扛得住。”
最害怕的蟒蛇在吃最恶心的食物,还有比那更有冲击力的画面吗?
“印章在它嘴里,看起来,只有参与喂食互动才能拿到印章。”
牧时的脸皱成橘子皮,“喂……那就喂吧。”
“还差一点,”亓越阳想了想,“我们的精神损伤……可能还不够。”
所以才只能在交错的幻觉里,看到印章一秒。
表演还有十分钟结束。
“如果今晚先不拿这枚呢?”牧时问,“先去找别的,正好找印章的过程里认知污染也会加剧……差不多了再回来搞这枚。”
亓越阳点头:“也可以。不过我们不能确定,接下来的每一晚还会不会是这条蛇。”
牧时沉默。
如果没有在抿出头绪的第一时刻做出反应,很有可能就会跟关键的机会擦肩而过。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恐怖游戏里最不缺的就是,“万一”。
牧时吐出一口气,推了推亓越阳:“你去排队。挤他们,排在前面一点。”
亓越阳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牧时打断了他的话:“你留下,我去。”
“我们两个里,总得留下一个更清醒的。”他说,“我去喂那条蛇。”
“虽然不知道那种程度的精神损伤会把我变成什么样子,”牧时咧开嘴,无所谓的一笑,“但是你会带我出去的,对吧?我知道你会。”